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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痕饒有興趣的看著穆九州,見他喝酒,都是緩緩一小口,甚是斯文。哪似他與莫歌,一口一碗,宛如牛飲。
“穆某剛到桂陽,聽到的全是你們兩位的傳聞。無痕兄弟一人一驢,懲戒這桂陽城中橫行跋扈的劉大少爺,給桂陽百姓出了一口惡氣。秋風刀莫歌,更是一怒為紅顏,一刀要了這惡少的命根子,真是大快人心!穆某雖是生意人,卻十分仰慕江湖豪傑!今日能再次結識二位,實在榮幸。”
穆九州談吐文雅,舉止斯文,無痕對他好感陡增。
剛才秦燕君發難,他雖然並不懼怕,但也不想就此稀裡糊塗與人打上一架。
穆九州出面調解,竟然化危機於無形,無痕心中覺得這穆九州倒是可以一交。
“穆公子身為富家公子,不惜折節下交我等江湖粗鄙之人,實在讓人佩服!只是,我與無痕兄弟混跡市井,恐有傷穆公子身份。”
莫歌有意無意看向穆九州腰間掛著的那塊潔白晶瑩的玉墜,隱隱覺得似曾見過。
“莫兄這是哪裡話,穆某恨不能也和二位一樣,流浪江湖、混跡市井,不受這世俗之累,豈不逍遙快活?”
“穆公子出身豪門,脾氣秉性,倒確實像極了江湖人。無痕感謝穆公子今天仗義執言,免去一場拼殺。”
無痕心中,對這位穆公子好感連連,舉碗相敬。
穆九州舉杯相迎,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不清楚無痕兄弟與那位公子之間有何恩怨,但我知道,無痕兄弟俠義為先,其中或許有些誤會。便不自量力,前來調解,不想那位公子居然給了穆某面子,實在僥倖!”
說罷,罕見的仰頭將一杯酒一口飲下,竟然輕輕咳嗽幾聲。
身後那隨從輕聲道:“少爺從不飲酒,今日已經是大大的破例。時候不早了,少爺還是先回錢莊吧。”
穆九州緩緩站起,笑道:“父親派你在我身邊,整日囉嗦,好不掃興!”
言語之間,不見有半分責備之意,倒似是朋友之間一句玩笑。
“穆公子既然有事在身,便不挽留了,他日相逢,再痛飲一場。”
無痕起身,抱拳施禮。
穆九州笑道:“好,山高水長,總會有相見之日,到時我定開懷暢飲,共謀一醉。”
說罷,抓起桌上長劍,告辭而去。
無痕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輕笑道:“這穆公子倒是有點意思,身在富貴之家,卻嚮往江湖生活。為人也還隨和,對自己的隨從都那麼溫和,全然沒有半點富家公子的惡習。”
莫歌微笑不語,舉起酒碗說道:“這人恐怕沒有無痕兄弟想的那麼簡單啊。”
無痕一愣,見莫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舉起酒碗,說道:“只是他喝酒卻不豪爽!”
兩人“哈哈”一笑,幹下一碗酒。
原本多雲的天空,到了晚上,竟然碧空如洗。
華燈初上,長街越發的熱鬧起來,煙花、紅燈相映成輝。
不少孔明燈次第升起,映紅了桂陽城的天空。
舂陵江上,燈船飄蕩,江面上,星光點點,與水中明月倒影融合一起,使得舂陵江上,越發的幽美。
秦燕君在酒樓中欲殺無痕不成,心中鬱郁,帶著秦一在長街上觀賞華燈,本想借此舒暢心情,不料,越看越是心中堵塞。
看到紅男綠女出雙成對,歡聲笑語,他不由得想起了梅婉婷。
他想起梅婉婷,不是甜蜜,而是恨,咬牙的恨!
他恨梅婉婷的不辭而別,更恨那個讓梅婉婷不辭而別的無痕。
突然,秦一輕聲道:“公子,那個賊瘦的無痕有個兄弟,在舍人渡,就是他們兩個聯手教訓了快刀門的劉守陽。”
秦燕君猛然站住,眼中寒光乍現。
“兄弟?”
秦一點頭,說道:“沒錯,他叫唐七。如果我沒看錯,那人就是!”
“很好,他既然讓我最在意的人離開了我,我也讓他嚐嚐失去自己重要的人是什麼滋味!”
秦燕君順著秦一的眼神看去,見前面不遠處的一處麵攤上,一個高瘦如竹竿的年輕人和兩名年輕女子正在吃麵。
他緩緩走了過去,悄然站在他們面前。
這三人,果然便是唐七、琴姬與穆雪。
三人幾乎逛了一天,已經疲累不堪,坐在這裡吃麵,休息。
看著突然有人站在面前,唐七愕然抬頭,口中尚含著幾根麵條。
“你叫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