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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人緩緩垮塌,倒下。幾個保安珊珊來遲,攜在腋下的滅火器噴出白煙,蓋住了布蘭德的屍體。
“別看了別看了,大家都散一散!”一個保安揮動雙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穿過煙霧,放下擔架,等待焦屍溫度降低後轉移屍體。
眼前的場景勾起了周刻北不堪回首的記憶,他後退了兩步,身旁的議論聲湧入耳中:“這多半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心態崩了。”“年輕人太沖動了……”
周刻北摸了摸手臂上的疤痕,這是他爬出大巴車時被窗玻璃劃破留下的,尚未完全褪去的疤殼微微硌手。
那是他的畢業旅行,上車時,那位相識七年的女生罕見地走過閨蜜的座位,坐到了他身旁,一路上卻都在望窗外的風景。
大巴停在紅綠燈前。
“聽說你複試透過了?”坐在過道位的周刻北不知多少次放下手機,打破了詭異的沉默。
“嗯,九月份我就要去首都了。”
“恭喜啊,哈哈,看你這幾個月挺不容易的。”
“你不打算考研嗎?”
“不了,我……應該靈活就業去了。”
他仍記得那時的恍惚,女生從高中起就很刻苦,他的力氣卻洩在了高三。認識這麼多年,兩人也漸行漸遠。最後的共同回憶停留在大二的校運會,周刻北在三千米長跑上憾負黑皮體育生,她請了一頓燒烤作為鼓勵。
“上大學後都不見你去自習室了。”她說。
“嗨,淨玩了,不像你總是那麼有勁兒。”
大巴重新啟動。
“你……想不想……”
周刻北望向她的側臉,長長的睫毛撲動光塵,淺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清澈通透。然而下一秒,灰白色籠罩了車窗外的全部視界,一輛泥頭車創了過來。
緊接著就是一切的破碎,玻璃,金屬,人體。他被撞飛出去,砸破了另一邊的玻璃。當他頭暈目眩地爬出車窗,背後的大巴已經起火,昔日的同學們在火焰中尖叫扭曲,如同燒金桶裡的紙錢,最終也沒有第二個人爬出來。
不知不覺,周刻北已經回到了公寓。他租住在學校對面的城中村裡,十一層。合租的是個考研二戰的學長,此時不在屋裡。
他放下按溼的病歷袋,開啟微信,點開孫謀的聊天框。
周刻北:檢查完了,來打兩把。
孫謀:1
孫謀:對了,給你推薦個專輯,感覺很適合你
孫謀:「倖存者的負罪感」
周刻北看著專輯的名字,眉頭一聳,忍不住笑了出來。
周刻北:你能不能有點素質?
孫謀:別急,確實好聽
孫謀:不信進麥,我給你唱兩句
大一的時候,同系的孫謀得知周刻北也玩某款遊戲,便拉著他打了一次高校賽,倆人從此就成了好哥們。一方若是翹課,另一人就必然會跟著開溜。在這種左腳墊右腳垂直降落的情況下,他們雙雙掛了很多科,導致大四答辯完後還得多等一個月,直到期末的補考透過後才能畢業。
即使是班裡唯一一個畢業生,該延還是得延。
宿舍被清,孫謀搞到了學弟的空床,而周刻北則選擇校外租房。
“喂喂喂,聽得到嗎?”孫謀帶著笑意的聲音傳進耳麥,“老周啊,我推薦個電影你有興趣不,叫《死神來了》。”
“看過了。哪天我要是能預知未來必然先把你刀了。”周刻北反擊道。
“別啊,你這波確實有東西的吧,一車人都寄了,你安然無恙!”孫謀笑了幾聲,“這不去買個彩票什麼的?”
“颳了五十塊,毛都沒有。”周刻北也不瞞著,暗中感嘆在醫院門口賣刮刮樂的老闆確實有生意頭腦。
“專輯聽了沒,感覺怎麼樣?”孫謀話很密,他總是如此,“我的心中總是有一份倖存者的負罪感,越到深夜越是難以入睡感,傷的……”
“別開腔,自己人……”
周刻北心中不禁安定下來,從他認識孫謀以來,對方就一直是這幅不著調的樣子,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能找到其中幽默的地方,讓人哭笑不得。
……
“不打了不打了,學弟要睡覺了。”孫謀說著,取消了準備,“哥們最近調整作息,明天再來。”
周刻北一看時間,居然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他隨口道別,放下耳機,開啟臥室門。客廳一片漆黑,舍友還沒回來。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