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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還當真有這樣的一個人,驚才絕豔,讓同是一個年紀之人,心生豔羨,心生仰慕,而這個驚才絕豔之人,說的,便是這個慕華公子了,慕華公子之所以讓人敬佩,有一個很大的原因,便是因為他雖然有眼疾,卻畫得一手好丹青,從研墨到動筆,行雲流水,讓一旁之人驚歎不已。
舉世無雙的公子慕華,是汴京城眾多才子們心目中所仰慕的物件。
慕君之容顏,愛君之才華,慕華之名便是這樣的緣由。
身體有疾,待在汴京的日子,清閒而自在。
慕華終日足不出戶,在冬日裡,他的身子尤其懼寒,屋中燒了三個爐火,他還時常抱著手爐,華衣錦服的他,懷中抱著花紋絢麗的手爐,在加上他的臉又略有些蒼白,給人的感覺就是個養病中的少年。
不能出門的日子,蔣梅兒與他待的時間最多,她的公子時常發怔般,定定地停在窗戶旁,剎那間以為他在欣賞窗戶外頭的梅花,那認真的模樣,讓人都忘記了他目不能視。屋子靜悄悄的,慕華忽然乾咳了幾聲,好像是受外頭的風影響,蔣梅兒立即給他蓋上了披風,心疼道:“公子,別待在窗戶旁了,風大,著涼了便不好了,”
“無妨,在待一會兒吧,窗外的梅花,來得那麼好,”他的聲音裡頭夾著咳嗽聲,也帶著某種懷念,他看不見,卻知道窗外的梅花開得盛,可見他比別人敏銳、細心,屋中又陷入了安靜,蔣梅兒站在他的身後,一直看著他,目光從未離開過,她的目光裡頭有心疼,有關懷,有擔憂。
屋子靜得太久了,久得都讓蔣梅兒以為自己在打坐,慕華淡淡地問了一句,“梅兒,你可有爹孃和兄弟姐妹?”
這是第一次,慕華主動問及她的事,她有點受寵若驚,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有,不過那時候,家裡頭窮,他們怕養不起我,便把我交給了秫心師太……”
“你還記得他們嗎?”
“不記得了,當時很小,連他們的臉都忘得一乾二淨,”蔣梅兒的語氣很平淡,彷彿毫不在意,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裡頭泛起的酸澀與苦味,那個人家的姑娘,不願意父母相伴到出嫁,做一個懵懂無知的閨中女子。
慕華轉過身子,黑白分明,晶瑩透亮的眼珠,一動不動,靜靜地面向她,抬起瘦弱蒼白的手腕,“手爐冷了,替我換一個吧,”蔣梅兒立即收了心神,憂傷散去,在屋中尋了另一手爐,放到他的掌中,慕華朝她微微一笑,不禁讓她看呆了,他是在安慰她嗎?繼續轉動輪椅,停在窗邊,慕華低沉地嗓音,響了起來,“我也有父親母親,”他漸漸將思緒拉到了幼時,“不過,不記得父親的模樣了,我的母親生得極美,卻不受父親待見,吃得穿的,一樣不缺,就是父親極少踏進我們的院子……”外頭的冷風,將他的聲音吹進屋子裡,也將他的故事吹到了蔣梅兒的耳中,這是她第一次,聽公子說他的故事,一切是如此的令人好奇,但又令人心疼,“沒有父親的日子裡,母親陪我畫畫,陪我念書,她很溫柔又聰慧,其他院子裡的夫人都不願和她往來,而她也不願和她們打交道……”慕華說了一下,又停了一下,似乎在回想著母親的音容面貌,蔣梅兒靜靜地聽著,腦袋裡也浮現著這麼一位女子,美麗聰慧,性子淡淡的,將所有的愛意都給了自己的兒子。
“我也有許多兄弟,但與我親近的只有四弟,他長得很可愛,是父親填房夫人的兒子,每當有好玩好吃的東西時,他總是先拿給我,也因為兩個小孩子的緣故,那位夫人和母親的關係也變得很好,後來……”慕華突然停住了,不再往下說了,那些對他而言,全都是過往了。
“梅兒,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蔣梅兒有些擔憂地看著慕華,但隨後還是出去了,但她不肯走遠,她倚靠在長廊的柱子上,慕華的窗戶一直是開著的,她能透過那個窗戶,靜靜地陪著他,風吹瓦片沙沙響,吹吹落梅花如雪落,公子的面容有些模糊了,如雪般純白的梅花,芳香四溢,蔣梅兒想著,就這樣靜靜地陪著她的公子,也是很好了,但,他何時才會對自己敞開心扉,當成最親近之人呢?
低頭一看,長廊外面的空地上,有一枯草,冒出點點綠意,天氣正在慢慢變暖,埋藏在冬日裡的新生命,準備破土而出,多希望她與她的公子,能有個好結果。
從長廊外望過去,窗戶裡頭的那個人,是如此的孤寂,蔣梅兒並不知道,慕華的身上為什麼總是會有一股憂傷之氣,直到一年之後,她這才明白,原來,他身上的那股哀傷,是因為他的身世所導致的。
每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