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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緊張地往媽媽的懷裡鑽。程盛泉問了一聲：“誰？”外面的人說，快開門，我們是工作組的！
#12288;#12288;程盛泉剛把門開啟，一個人用手電筒照著他，問：“你是程盛泉？”手電筒的光線刺得他睜不開眼，他用手擋著光線說，我是程盛泉。邊上兩個人馬上把他手反剪，用繩子捆上了。
#12288;#12288;馬玉秀因為沒穿衣服，就沒敢起來。等到那些人一出門，她就趕緊地穿衣服。新歲嚇得一個勁地哭。穿好以後，她領著新歲深一腳淺一腳地出了門，她知道，工作組現在就駐在程家。
#12288;#12288;在路上走的時候，程盛泉才發現兩邊擰著自己胳膊的是範老四和範老五。他們把自己的胳膊捆得特緊，他都有一種快要勒斷的感覺。前面的兩個是工作組的人，他們倒沒說什麼，只是打著手電在前面走著。
#12288;#12288;老辛每天以扎針為名，在藥鋪和林先生交流著范家川的情況。這天晚上回來遲了，才聽說他們準備今天晚上把程二少叫來問問話，說是白天清量土地，晚上再把政治工作抓一下。最近農村的政治工作本來都是這麼搞，老辛也沒有說什麼。
#12288;#12288;他在炕上寫著一些東西，就見他們押著程盛泉進來。一看到他們給捆上了，老辛很生氣地說：“你們叫人來問話，捆人幹什麼？這是誰讓捆的？”兩個工作組的都面面相覷，說是範老四的提議，殺殺地主的威風。老辛說你們的政治覺悟哪裡去了？到農村來工作，自己不注意工作方式，不教育農民，倒還讓農民把你們給指揮上了？
#12288;#12288;兩個人就趕緊給程盛泉往開解繩子。老辛指了一下凳子，說你坐下談吧。今天這個捆你是不對的，回頭我再批評教育他們。他回過頭說，老徐你不是要問情況嗎？你就問吧。你們兩個，他指了一下範老四範老五，天氣不早了，你們回家早點睡覺去！
#12288;#12288;捆人的主意是範老四出的。當工作組提出晚上想見一下程盛泉的時候，範老四自告奮勇晚上給他們帶路。老徐就是那個河南人，也許是出於都是河南老鄉的原因還是別的，他對肖子銘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再加上聽說他那張臉是土匪給毀的，他又多了一份同情。他本來想著晚上讓肖子銘幫忙給他去叫人，看範老四那麼積極，也就再沒說。晚上回家的時候，他給肖子銘悄悄說，有時間了咱們聊聊，他們現在住前後院，其實很方便的。
#12288;#12288;範老四領著工作組的人出門的時候，就說應該給二地主一個下馬威。兩個人都有點猶豫不決，畢竟老徐讓他們去帶人，沒說是捆著來。範老四說對這種地主就能心軟，你們不用動手，我和老五兩個捆他。
#12288;#12288;範老四本來還想著能參加“旁審”，明天吹牛也有些新東西，現在也泡湯了，都是這個姓辛的給鬧的，哎！
#12288;#12288;范家兄弟兩個從程家大院出來，就看到馬玉秀拉著新歲往這裡跑。離得遠，從身影上看像，范家兄弟也是猜的。這個節骨眼上，除了她們娘倆還能有誰？馬玉秀倒是沒有認出他們，從邊上跑了過去。
#12288;#12288;範老四陰陽怪氣地說：“跑這麼快，急著送葬去呀？”
#12288;#12288;馬玉秀這才聽出是範老四，就停下了腳步說，那是，上路不上路總得有個披麻戴孝的，新歲吃了人家多少年的飯，總不能讓人說范家的種都像狗一樣，光知道咬人，沒有個人性！
#12288;#12288;範老四聽到這話知道她是罵自己呢，也不和她計較，說你一天和他麻纏不清的，馬上就解放了，地主的帳一算，看你往哪鑽。我看你趁現在還有我和大哥兩個在這裡支應著，給你說上幾句好話，以後別再和程二少一塊攪和了。
#12288;#12288;馬玉秀說就你還在前面支應？別把自己也當個人使。新歲大伯人家是走正路的，范家川人都清楚，你是個啥貨色還真沒搞清楚呢，我怕你不清白還不如別人呢！
#12288;#12288;範老四讓他搶白了一通，也沒占上什麼便宜。範老五說嫂子你別去了吧，估計也沒什麼事。天這麼冷的，小心把新歲給凍著。
#12288;#12288;新歲就叫了一聲尕爹。範老五看嫂子沒有返回的意思，說你要去就去吧，站在這裡挺冷的。他扯了一把範老四的袖子，說四哥咱們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