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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責怪初寧的意味。她含著恰如其分的悽然,內疚於自己沒有管教好阿嫮,只是楚楚動人地吹氣如蘭道:“王孫伶俐可愛一向率真活潑,是阿嫮僭越了。”
楚王和顏悅色地攬過她,語氣從容溫和,“小孩子間難免鬧些不愉快,這件事也是初寧衝動了。愛妃放心,寡人一定好好說道初寧,讓她以後莫要再這般行事莽撞,好好的和阿嫮相處。”
李夫人靠在楚王懷裡,嬌紅嘴角揚起一抹美豔凌厲的笑意,眼波深處卻沉澱著幾分迷離悽惘。
這日才過午後,楚王便召初寧來永心臺敘話。初寧猜想多半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正好,她可以向楚王建議祭祀領舞。
初寧到時,楚王剛好正在服藥,初寧趕緊乖巧地在一旁伺候。楚王常年來有心悸夢魘的症狀,遷都之後越發嚴重,還是心神不安所致。
寺人們井然有序地退下後,楚王緩緩道:“你就這般不喜歡阿嫮?”
初寧聽著楚王的口風,知道他並未動怒,便道:“我只是不喜歡她針對雲容,明明雲容的舞就是比她跳得好。”
楚王瞥了她一眼,“你覺得雲容更適合做祭祀領舞?”
“當然!”初寧不假思索道:“秦王才不會喜歡阿嫮那樣的女子。”
初寧趕緊捂住嘴巴,可是脫口而出的話已經覆水難收了。
楚王笑了笑,看著初寧意味深長的問道:“那秦王喜歡何種女子?”
初寧眼眸微轉,“溫柔嫻靜?”
楚王挑眉,“是嗎?”
初寧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擺擺手道:“哎呀,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更喜歡雲容,我就想她和我一起去秦國。”
楚王微微正色,“行,雲容確實是適合的人選。但是你得答應寡人,不能再欺負阿嫮了,也得給李夫人些面子,她畢竟也是你的長輩。”
初寧笑得十分聽話得體,“孫兒知道了。阿嫮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我又是個憋不住的人,才會有些爭執。只要她不針對雲容,我也不會針對她的。以後我就跟著雲容姐姐學習如何溫柔嫻靜,定然不會再和阿嫮拌嘴了。”
楚王撫掌大笑,“就你機靈,你弟弟睿兒如何?”
初寧含笑,“我們羋姓熊氏的孩子當然是樣樣都行!且父親又教導有方,睿兒自然也是和我一樣的能文善武。”
楚王凝神初寧片刻,伸手剜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和婧嬴的性情真是像,一樣的膽大翛然,與眾不同。”
初寧十分詫異,從她記事起,祖母便是除了父親之外對她最嚴厲的人了,也是最講究規矩的。她將信將疑地問道:“祖母從前竟是這樣?”
楚王眉角含笑,他輕而易舉地從腦海裡拾起回憶,心神嚮往道:“那時,她是秦昭襄王最年幼的嫡公主,深受寵愛爽朗任性。我們兩第一次見面的時時,因為我摘了她的木槿花,她氣惱了我好一陣子。當時,我摘下那朵最美的木槿只是為了送給她,她卻說花草皆有心,離了枝只會憔悴枯萎,硬是要和我置氣較量,後來便一直為這事折騰我,誰勸都沒有用。”楚王長長地籲一口氣,似風過無心柳葉卻亂地嘆息,“直到第二年開春,我與她一起又種植了一片木槿花,她才肯原諒我。”
初寧不知她眼中一向端莊自持的祖母從前竟也是這般的獨具一格。祖母本不願意參與權勢爭奪,可到底還是被捲了進來,再經歷了這後面的許多事,也沉下了性子變了個人,所以祖母才不希望自己步她的後塵。初寧突然在想,如果祖母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她會選擇逃離嗎?離開那個在一片絢麗花海里摘下她心中木槿的人。
楚王突然沉聲道:“華陽來信說過你的事,寡人也知道婧嬴對你的擔憂。終是寡人負了她,才讓她固執至此。原本你是秦王王后的最佳人選,但是寡人也不得不顧及婧嬴的意思。可是也不想耽誤你,所以還是想親自問一問你,你心裡中意之人是否是秦王?”
楚王的問話打斷了初寧的思緒,她猛地一抬頭,對上楚王真摯關切的目光,心中立刻惶恐不安。如果在以前,她一定會羞澀地點點頭,可是現在她只得沉默了。
安謐須臾,楚王澹然道:“那便是了,其實你也不必把就此把自己困住,只有你以後自己過得開心了,婧嬴泉下有知,也會為你高興的。做長輩的,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開心。”
楚王的話就像一把鑰匙開啟初寧心底的牢籠,喜悅和激動洶湧浩蕩地從牢籠裡面流淌出來,但旋即又讓那場三月裡的雪給冰凍平靜。初寧黯然垂眸,“可是,我不知道秦王是否真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