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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君含淚來到婧嬴夫人面前,“母親!”隨著一聲撕肝裂膽的呼喊,殿中無不嗚咽哭泣。
秦王政六年,婧嬴夫人香消玉殞,如同藍色鳶尾宿命中游離破碎的情意,精緻美麗,卻易碎易逝。
昌平君強忍悲痛開始為婧嬴夫人治喪,嬴政在蘭池宮接到訃告亦是心頭一顫,趙高回來傳話不過才過了幾個時辰,初寧此刻一定痛苦萬分,他實在是放心不下,恨不能立刻到她身邊。
華陽祖太后接到訃告後閉目徹淚,“我早該想到,婧嬴是不想我看著她行將就木,才執意出宮。也好,離去之前終是回到了故地。”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初寧摘下精緻珠花,退下華美的衣裙,換上齊衰杖期喪服開始居喪。
昌平君拿著婧嬴夫人的衣服,一手執領,一手執腰,面向幽冥世界所在的北方,拉長聲音高呼:“母親!”,呼喚她的靈魂。
記憶裡,這是初寧第一次見到父親流淚,她接過衣服,給祖母穿上,不覺風木含悲,無限滄桑淒涼。
招魂之後入殮設堂。嬴政亦親來致哀,成蛟也和楚太妃一同前來。太后身在雍城,病體難愈,便派了嫪毐前來弔唁。靈堂前一聲聲哽咽的哭泣聲,肅穆且壓抑,昌平君帶著熊睿與人前答拜,初寧和母親在帷內舉哀。
嬴政看見灰白帷幔後的初寧沉鬱憔悴的蒼白麵容,心疼不已。他驀然憶起父王駕崩的那一夜,他與初寧便是如此於淚眼摩挲之間遠遠相視,他不允初寧再同他當時那般傷心無助。
嬴政箭步來到初寧面前,無視殿中人驚訝的目光遞給初寧一方鮫綃,“寧兒,愛你人還在身邊,你並不孤單。”
嬴政柔情的話語如同涓涓細流滋潤初寧乾枯的內心,她顫抖著接過鮫綃,抬眼對上嬴政關切的眼神,那憂心思念的眼神卻給她的悲痛更添一縷無奈憂鬱。祖母屍骨未寒就躺在眼前棺槨之中,初寧實在是無法忘記她在祖母臨終前答應她的事情,一顆心如風中燭火般搖曳不定,只能任憑眼淚不斷劃過臉頰。
直到嬴政的身影從初寧模糊淚眼中消失,她心頭忽的一瞬悚然,難道她與嬴政命中就已經註定有緣無分?
咸陽中宗親官員皆來靈前致哀,弔唁致襚。間隙之間,熊睿突然瞧見帷幔下有一塊玉佩,便問:“阿姊,那是你掉的玉佩嗎?”。
驟然聽見玉佩二字,初寧神色一緊,在弟弟地指引下拾起玉佩,發現並不是祖母的玉佩才放心下來。她摸摸懷中的堅硬冰冷的玉佩,心下感嘆自己真是傷心糊塗了,明明時刻感受著胸前冷玉,竟也會慌張忘懷。
昌平君沉吟片刻道:“似乎是嫪毐的玉佩,應是剛才他行禮時候落下的。此刻他正在後院休憩,初寧,你把玉佩給他送過去,嫪毐是太后差遣來弔唁的,要以禮相待。”
初寧應著,便帶著紫蓮來到後院,卻四下尋不見嫪毐,正準備回去時遽然瞧見嫪毐的跟班小宦官鬼鬼祟祟地鑽進花園,心下疑惑,就悄悄跟了上去。
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小宦官在悶熱的花園裡不見了蹤影,初寧卻隱約聽見假山後傳來有人交談的聲音,讓她意外的是,那聲音彷彿是她正在尋找的嫪毐和嬴政。
心間一個莫名的念頭欲浮出水面,初寧驚悸不安地躲在山石後面。
嬴政心事重重地離開靈堂,嫪毐便跟隨上來,“大王,太后此次派奴僕前來弔唁,還交代了奴僕務必帶幾句話給大王。”
嬴政駐足,“母后有何交代?”
嫪毐小聲言:“此處人多嘴雜。”他伸手向後院引路,“小人以為不如到後面尋一處安靜地方,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嬴政沉默片刻,轉身向後院走去。
彼時花園中只有蟬被熱得不停的地鳴叫。嬴政負手而立於怪石嶙峋的假山前,“母后的身體怎麼樣了?”
嫪毐躬身上前娓娓道來,“太后的身體還是老樣子,遇不得風,見不得涼,所以此次不能前來。太后十分思念大王……”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嫪毐的絮絮叨叨讓嬴政失去了耐心,他沉聲厭倦道:“寡人知曉了,讓母后好好顧著身體,若是得空,寡人自會前去看望。”
嫪毐瞥見山石後閃過一抹白色身影,心安神定,“諾!大王,太后病中依然憂心您的婚事。現在楚國外戚勢力在我大秦根深蒂固,祖太后在宗室裡德高望重,太后讓我轉告大王,眼下務必耐心蟄伏,取得祖太后等人的信任支援,以待將來大權在握。”
嬴政微微皺眉,自從趙姬搬去雍城,又送來君女樂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