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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國客卿並非全都表裡不一心懷二志,以一人之罪判至所有,實在不合法理,焉能服人?但大王心意已定,另可錯殺,不肯放過。還望先生珍重。”
連王綰都無可奈何,他李斯又能如何了?逐客乃是昌平君和宗室一道起的意,王后初寧又怎會駁了自己父親?
呂不韋的離去或許苦澀,但李斯更多是不甘,他回望咸陽宮遙遠巍峨的宮牆,忽然覺得它比任何時候都要高大冰冷,生生截斷了自己的雲程發軔。他回想起了那隻茅廁裡的老鼠,鼠在所居,人固擇地。可憐自己到底人微言輕,不過是貴族彼此博弈的玩物,最後落得同老鼠一般無所選擇。
真是可哀可氣!可嘆可恨!
身後忽然傳來馬蹄聲,衝過層層車馬人群,洪聲傳來:“先生留步!”
李斯回首,只見一明媚耀眼的少年將軍,端坐駿馬之上。他有預感,這個光一樣燦爛的少年必能衝破陰暗,將自己帶回光明。
蒙恬下馬闊步走到李斯面前,低聲道:“先生留步,王后有秘信與之。”
李斯一愣,難為王后竟然還記得自己!於是接過錦帛,閱過不由熱淚盈眶。蘭池宮的那個雪夜是他人生轉折的開始,他又豈會忘卻?
臣李斯為秦國千秋社稷!有一《論統一書》願獻於大王!
大秦雄視六國,英主欲睥睨天下,他就要相霸主奪得天下!一個人有沒有出息,就如同老鼠一樣,會被自己所處的環境給矇蔽,如今有人給了他光明,給了他機會,他如何能放棄鴻鵠之志!
一瞬間,他不再自怨自艾,而是拿出筆墨竹簡,就地奮筆疾書道:“臣聞吏議逐客,竊以為過矣...”
書成,李斯將竹簡遞與蒙恬,“請少將軍將臣之所諫,上呈大王!”
蒙恬恭敬接過:“先生放心,我必然親手上呈!”
搖盪的風吹在李斯身上,拂起他瀟灑的鬍鬚,此刻他一掃悵寥,復又意氣風發。
蒙恬到章臺殿時,嬴政正在和初寧下棋。
趙高稟報:“大王,蒙少將求見。”
“傳。”
初寧落下棋子,“不知蒙大哥有何事,我還是退下罷,但這棋盤得留著,不許動,好不容易讓我站了上風。”
嬴政聞言一笑,“那就繼續下,蒙恬無妨。”
蒙恬進殿行禮道:“大王恕罪。”
嬴政捏著棋子,笑道:“你有何罪啊?”
蒙恬道:“今日六國客卿出城,其間也有與臣話語相投之人,遂出城相送。”
嬴政落下一子,隨口道:“怎麼?你也跟著他們罵寡人了嗎?”
初寧不由失笑:“如若是這樣,蒙大哥才不會來請罪呢。”
“非也。”嬴政道:“你以為都同你這般狡辯?”
初寧輕哼一聲,蒙恬道:“臣送別客卿李斯,他自嘆志願不達,實在寢食難安,於是寫了諫書一卷,請臣上呈大王。”
嬴政頭也不抬,“念。”
“諾。”蒙恬展卷:“臣聞吏議逐客,竊以為過矣。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於戎,東得百里奚於宛,迎蹇叔於宋,來邳豹、公孫支於晉......夫物不產於秦,可寶者多;士不產於秦,而願忠者眾。今逐客以資敵國,損民以益讎,內自虛而外樹怨於諸侯,求國無危,不可得也。”
嬴政收起棋子,嘆息道:“寡人輸了。”
初寧道:“大王的心思根本不在這棋局上。”
嬴政問道:“如何?”
初寧看著他,想了想道:“以利相勸,以害部怵,確實有理有據。”
蒙恬道:“客卿所諫見識卓越,我大秦自廣納列國賢能之士,集各家學說之長,方日漸強大,而今欲兼併天下,也當繼續納客廣開言路,還請大王三思逐客之令。”
嬴政正色道:“李斯動言中務,是寡人衝動了,不該動怒於所有人。蒙恬,即可傳寡人召,廢止逐客令,六國之士儘可為我秦國上諫建言。”
蒙恬笑而應諾,退下傳令。
初寧起身拿起李斯的諫書道:“李斯的書法依舊,文筆斐然真乃上書之善。”
嬴政伸手,初寧將竹簡送到他手中,嬴政看過竹簡,問道:“你可知我為何要下逐客令?”
初寧在他身邊坐下,疑惑道:“不是因為懷疑外來事秦者皆是為其主耳目嗎?”
嬴政笑道:“我就是為了等這封諫書!”
初寧思量片刻,恍然大悟:“下令又自除,以示大王也是知錯能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