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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有很多話要聊,說不得會執手痛哭,實在不適合留在這兒,當即道:“老大,我們在門口等你。”
陳常惺點了點頭。
這兩個小子越來越懂事兒,也越來越識趣兒了,尤其是龔青藤,變化非常大,大得有些驚人了。
龔青藤與洪三離開後,不多時,書房的門便被推開了,一個鬢生華髮的中年人溫文爾雅地走了進來,一見到陳常惺便溫和一笑,道:“常惺,你回來了。”
看到這中年人臉上的笑與鬢角的發,陳常惺彷彿被針紮了一下似的。
正如之前所言,令狐家主越理智,陳常惺也就越難受。
而令狐家主雖然理智,但不代表不至性,若是不至性的話,又怎會鬢生華髮呢?
陳常惺既愧疚又心疼,恨不得狠狠地給自己兩拳。
“怎麼?”
令狐家主來到陳常惺旁邊坐定後,見陳常惺面色凝重,當即道:“有什麼心事?”
陳常惺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心事,只是您沒有罵我,我實在有些不習慣。”
“……”
聽到這話,令狐家主並沒有笑,只是頓了頓後,悵然一嘆。
“我雖然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但最喜歡的卻要數晚歌了。她去世,我比任何人都難過,老三與老二雖然表現得十分過激,還罵我冷血太冷漠,連什麼表情變化都沒有,可又有誰知道我才是天底下最難過的那個人?她母親去得早,她是我一手帶大的,她沒了,我難道不難過?只是……有些痛苦沒必要表現在表面上,我心疼我女兒不是給別人看的,我自己難過自己知道就行。”
令狐家主的話雖然很平淡,但越平淡,仔細品味,卻會發現裡面的痛苦越深。
令狐家主是一家之主,別人都可以哭都可以瘋,唯獨他不行。
令狐晚歌一去,令狐家族沒了潛龍門那邊的關係,其他幾大勢力持續做大,令狐家族本就落了下風,極有可能被人落井下石,作為家主,他又怎能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哭哭啼啼?
難道他不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嗎?
他當然想。
只是他不行。
肩上的責任令他連大哭一場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感覺,豈非比那些哭得撕心裂肺的人更痛苦?
陳常惺的心彷彿壓上了千斤重擔,一時間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陳常惺本來有很多“對不起”想要說,但到了嘴邊兒後卻什麼都說不出了。
令狐家主繼續道:“說實在的,不恨你是假的,我嘴上雖然滿口仁義道德,揚言晚歌的死不怪你,但又怎會真的不怪你,真的不恨你?只是恨你又有什麼用,怪你又有什麼用?晚歌若在天有靈知道我因為這件事情怪你,也一定會不開心。我瞭解她,哪怕臨死的那一刻,她也一定在想著,你不會與我之間生出間隙吧?她很善良,天生善良,真的。”
令狐家主的語氣依舊很平淡,但手掌搭著的紫檀木椅扶手卻深深地陷了幾個指坑進去。
陳常惺的心,更沉重了。
陳常惺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之前已想好的說辭,此刻半個字兒也蹦不出。
他就像是一個犯了滔天大錯的孩子,若能捱上一頓胖揍心裡還好受一些,可家人越不理這件事情,他就越煎熬。
陳常惺此刻有一種心臟被人放到火上炙烤的感覺。
令狐家主也悵然一聲,不再言語。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氣氛一瞬間凝重起來。
不多時,令狐家主忽然道:“你還沒有好好打量這書房吧?”
陳常惺一怔,抬頭環顧四下。
令狐家主既然這樣說,自然就是有用意的。
陳常惺環顧四下,果然發現,這書房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
尋常人的書房,擺滿了書架,書架上面擺滿了書,桌子上擺滿了文房四寶,頂多牆上掛著一把劍。
只是這書房裡面的擺飾卻有些不同,牆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弓箭與獸皮,書架上放的四書五經之類的典籍極少,更多的則是已經被翻到爛的異說奇談。
桌子上除了有成年人使用的文房四寶,還有一些很有趣的玩具也似的紙筆,本子上有些鬼畫符也似的圖案,在桌子的旁邊還有一座高大的木馬。
陳常惺很快就明白過來,怔怔地道:“這些都是晚歌小時候的物件兒?”
令狐家主點了點頭,道:“是,我想她,卻不願在人前表現得太脆弱,便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