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無花須折枝

第七章衛裴對弈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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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幕已深，將軍府內燈火通明。

&esp;&esp;衛煜立在院中，看下人們一個個被趕出房中，灰溜溜從他身邊垂頭離去，不由英眉緊皺。

&esp;&esp;半晌，他方才抬了腳步緩緩朝房門行去，還未踏入，便聽得房內傳來一陣哭鬧，夾雜著摔砸聲，讓他倏然生了煩躁，冷著面容拂袖離去。

&esp;&esp;她向來如此，稍有不如意，便大吵大鬧，在他面前時乖巧伶俐，萬般討好，揹著他，便原形畢露，刁鑽又野蠻，與四公主起爭執破了相時，更是摔了府裡所有的銅鏡，一切都是這女人咎由自取，卻時常要他府中的下人跟著受責怨。

&esp;&esp;“你午後都去了何處？”衛煜撩擺踏出院子。

&esp;&esp;季青幾步隨上，低了聲音：“與將軍去了趟花雨軒，回府時便一直在書房外候著。”

&esp;&esp;衛煜頓住，回過身來：“我沒讓你進宮去？”

&esp;&esp;聞言，季青愣了神色，斬釘截鐵搖了搖頭：“未有。”

&esp;&esp;衛煜閉眸，沉嘆一息踏進書房，撩開畫卷。

&esp;&esp;而今局勢迫睫，他已無心聽這後庭女人無中生有的撒潑。

&esp;&esp;嶽王君，這江湖騰空出世的蛟龍，竟攪得一國朝政不得安寧。

&esp;&esp;他提筆暈了幾暈玄墨，盯著畫卷上只作了半副面容的人孔微微描繪了幾筆。

&esp;&esp;眉眼不對，神色也不像，隔著矮牆傳來的喧鬧聲讓他煩悶扔了墨筆，良久無緒。

&esp;&esp;“秋葵姑姑，衛哥哥怎麼還不來。”榻上女子趴在錦被上，微微動了動身子，又疼得緊緊蹩眉，血痂滿布的脊背上滲出些許紅水。

&esp;&esp;秋葵哀嘆一聲，漠然收拾了地上狼藉，起身坐至榻邊，扯過錦被輕輕為她掩上：“藥幹了，別凍著。”

&esp;&esp;妘姝兩眼通紅，埋頭抽泣了一陣，望著桌上的殘渣破碗，聲音哽咽：“我是不是更醜了，所以……他才不來看我……”

&esp;&esp;“快別胡說。”秋葵伸手，撫上她顫動肩膀，輕聲安慰，“宮裡太醫開的方子，靈的很，抹些時日……”

&esp;&esp;“抹些時日就都像我臉上的疤一樣！”妘姝仰頭，淚水落在指縫裡，溼溼黏黏，又疼得發癢，“如今連府中的下人都要輕視我，你隨太醫抓藥時，他們都躲在屏風後面笑！等我好了，看不讓他們一個個挨板子吃……”

&esp;&esp;“主子。”秋葵連忙捂住她嘴角，起身掩了房門，折回坐下，“這是將軍府……”

&esp;&esp;妘姝埋頭，一陣氣惱，她知道秋葵未有說完的話。

&esp;&esp;這是將軍府，不是永安王府……她要守規矩，念規矩，可是她忍不住。

&esp;&esp;這些下人們個個都慣瞧人事，受寵的，不受寵的，對待時態度都大不一樣，即便她是主子，但不得那人的恩寵，在他們這群下人的眼裡，也與螻蟻無異，更何況她這無依無靠，徒有虛名的主子。

&esp;&esp;妘姝趴進枕頭裡，蹭去臉上溼跡，用力吸了吸鼻子：“他會來看我嗎？”

&esp;&esp;剛才她明明已聽到房外腳步聲，歡喜雀躍到連背上的疼痛都已忘卻，可很快，便是一如既往的失落。

&esp;&esp;“會的。”秋葵柔了聲音，一下下輕輕拍著她，“會給姝兒抹藥，喂姝兒用飯，就吃你最喜歡的蓮子羹……”

&esp;&esp;曾經，在冰天雪地裡，她凍得快要昏厥時，也有過這般騏驥，生了幻覺地憧憬著那男人會來接她回去，捂著她的手給她一絲暖意。

&esp;&esp;但夢醒時，她看到的卻是一紙休書，不過轉眼，拂柳相遇，他已另娶新歡，與她，不過是昨夜舊人。

&esp;&esp;許是她給的“夢”太過美好，榻上女子已沉沉睡去，酣聲飄出窗外，撥開了月桂邊的烏雲。

&esp;&esp;妘姝醒得早，一睜眼，連嘴角涎水都來不及擦拭便急急去喚珠簾外的身影：“姑姑，他來了嗎？”

&esp;&esp;秋葵一頓，吹了吹碗中清粥，撩簾坐至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