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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小姐，你該不會以為給了那些泥瓦匠工錢，還承諾了允許他們贖回良籍，這火炕的手藝就不會洩露出去了吧？”
&esp;&esp;坐在了炕頭兒的何瑾，不知不覺就盤起了腿。感覺這樣一來，談話似乎更有味道。
&esp;&esp;沈秀兒卻已頗為不耐何瑾的裝神弄鬼，只覺這少年著實貪心不足，還有些不知所謂，不由冷聲道“何官人，做生意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esp;&esp;“這三成的乾股，小女子自認已公平合理。倘若何官人還是不滿意，那沈家大不了不做這生意了！”
&esp;&esp;何瑾一聽這話，不由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esp;&esp;但畢竟兩世為人，他很快便不在意地笑了笑，對著一旁的小月兒言道“月兒，你覺得這火炕能掙大錢嗎？”
&esp;&esp;“能啊！”月兒是個沒心機的好孩子，開口答道“天氣這麼冷，百姓都需要火炕。磁州這麼多百姓，一家一個火炕，我們就賺翻了！”
&esp;&esp;“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用火炕賺錢呢？”
&esp;&esp;“就讓沈家的工匠去給他們盤炕啊，盤好一個就收錢，然後我們就賺錢了。”
&esp;&esp;何瑾笑了笑，明白這就是沈秀兒的想法。雖然月兒的說法很簡單幼稚，但本質上，沈秀兒想的商業模式就是這樣的。
&esp;&esp;由此，何瑾便繼續循循善誘道“可火炕這手藝，並不是什麼絕密的活計。就算沈家的工匠都不感念沈家的恩德，都不洩密。可假如我們給人盤了一個火炕，他們偷瞧學了手藝怎麼辦？”
&esp;&esp;“又或者蓋好之後，人家把火炕砸了，弄明白火炕裡的工藝後，也讓他們的工匠出去跟我們搶生意，我們該怎麼辦？”
&esp;&esp;話說到這裡，一旁已極其不耐、正準備離去的沈秀兒，不由嬌軀一震，回頭詫異不已地看著何瑾“何，何官人，你竟想到了這點？”
&esp;&esp;“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本朝商賈的確重義信諾，但人性貪婪是難免的，也不乏背義取利的奸商。”
&esp;&esp;“更何況，這時代還輕賤商賈之業，很多商賈也都自甘墮落。而火炕這門生意利途如此之大，有人想著分上一杯羹，不也在意料之中？”
&esp;&esp;“這，這”沈秀兒已無言以對，因為她心中也清楚，事情發展必然會如何瑾所言那般。
&esp;&esp;故而，她不由嘆了一口氣，道“小女子何嘗不知這些？可千百年來，做生意不都是這樣的嗎？”
&esp;&esp;“也正是因為這樣，何官人才更需要我們沈家，更嚴格地篩選商戶，保證這門兒生意能做得長久些”
&esp;&esp;何瑾搖了搖頭，顯然不認可沈秀兒這等畏首縮尾的做法。但他也不主動講明，而是繼續向月兒言道“月兒，我說個生意的另一種做法，你聽著覺得行不行？”
&esp;&esp;“我們啊，先不給百姓們盤炕，而是給知州大人盤一個。你說知州大老爺有了這火炕，他高興不高興？”
&esp;&esp;“當然高興啊”月兒乖乖點頭，一臉憧憬地拐彎了話題“要是有人給月兒盤一個，月兒也會很高興的。”
&esp;&esp;“呃，這個你不用愁，沈小姐想必很快就會給你盤的。”何瑾聞言不由一臉寵溺，隨後拉回了正題，又道“而大老爺有了火炕呢，又聽說這是沈家孝敬來的，並且沈家還要給全州的百姓盤炕，你說大老爺會不會更高興？”
&esp;&esp;“當然會！”這下，不待月兒接話，沈秀兒已迫不及待開口了“為官一任，自要造福一方！”
&esp;&esp;“大老爺來磁州後，尚未有拿出手的政績。倘若知曉此事，必會意識到這將是他政績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esp;&esp;何瑾不由一笑，他當然比沈秀兒，更知道姚璟如何渴盼這一政績。
&esp;&esp;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姚璟上次還纏著陳銘出主意，想開啟局面呢。而這火炕，簡直就是冬天裡的一把火，非照亮了姚璟的心窩不可。
&esp;&esp;“沈家如此知情識趣，大老爺必然懂得投桃報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