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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何瑾想了想,發現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esp;&esp;於是神色就扭捏起來,用自己的方式弱弱言道:“陛下可知,女人每月總有那麼幾天心緒不寧、抑鬱寡歡的?”
&esp;&esp;這話換到別的皇帝聽了,非勃然大怒不可:好好地談論著,怎麼就說起這等女人汙穢之事,簡直下流粗鄙、有辱斯文!
&esp;&esp;然而老好人弘治皇帝只是神色厭惡了一下,卻還是耐著性子,嗯艱澀又難為情地開口道:“朕不怎麼留心那些醫書,對女子之症不甚瞭解。不過,就算你說的對,又與此時有何關係?”
&esp;&esp;“因為臣感覺自己最近也患上了那等病症,總是心緒不寧,容易胡思亂想的,自然便悶悶不樂了”
&esp;&esp;“朕,朕!”弘治皇帝差點沒被噎死,忍不住手就摸上了御案上的硯臺。
&esp;&esp;可下一刻,他忽然又笑了:還能說出這等不著調的話,說明這小子就算有病,卻也病得不太嚴重。
&esp;&esp;大概,就是皮癢了,多抽幾次便好了。
&esp;&esp;想到這裡,弘治皇帝就冷笑了一聲,也轉移了話題,道:“別裝了,朕如此急切召你回來,你難道還不知是何事?”
&esp;&esp;“臣不敢欺瞞陛下,昨夜偷跑出驛站,提前從英國公那裡打探了一番。”何瑾就如實回覆,畢竟不如實,也逃不過弘治皇帝的眼線。
&esp;&esp;然後繼續道:“新春剛過,可國事卻稠塘不斷,陛下大概覺得身邊的大臣意見都大差不差,沒什麼新意。所以,就想聽聽微臣這個有點怪才的臣子意見?”
&esp;&esp;“有點怪才?”聽到這四個字,弘治皇帝微微點點頭,道:“你這個自我評價,未免有些謙遜了。”
&esp;&esp;“其實你猜得也不錯,這一年朕註定會焦頭爛額。而且這樣的日子,足足已有十六年了。”說到這裡,弘治皇帝似乎也有了些感慨,又道:“往年的時候,大約也是這樣,釐清一番國庫,為一年未雨綢繆。”
&esp;&esp;“往年沒有你的時候,朕跟大學士們可謂嘔心瀝血,東拼西湊才能勉強支撐社稷執行。可這一年清算國庫,竟發現比起往年的虧漏,大明的賦稅竟然有了盈餘!除此之外,皇室的內帑也充盈了不少。”
&esp;&esp;“陛下,這毫無疑問是好事呀。”何瑾就介面言了一句。
&esp;&esp;卻不料,弘治皇帝竟然嘆了一口氣,語氣惆悵道:“沒錯,朕也想不到,為何比起往年好了太多的狀況下,朕竟然會抑鬱。想想,大概是縱然有了盈餘,仍舊不夠應付國事吧?”
&esp;&esp;這話一入耳,何瑾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什麼狗屁抑鬱,你這完全是燒包了,心開始野了。
&esp;&esp;以前窮窮摳摳的,一心只想著如何將國事湊合過去,哪有心情想些有的沒的。現在手頭兒有了幾個臭錢,就覺得呀,朕的人生不該是這樣,大明王朝不該這樣啊!
&esp;&esp;人類的本質是真香,賤人總是矯情——這兩條鐵律,說白了就是人性,是人就避免不了。
&esp;&esp;然後你這裡燒包了,覺得要大幹一場了,就將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對吧?現在故意賣慘裝乖,就等著我主動貼上去,好上演臣忠君賢的戲碼,是吧?
&esp;&esp;沒錯,在英國公府的時候,何瑾已意識到了這點:為啥急匆匆地將自己召喚回來,還理由都不說,而且是在一堆國事需要錢能解決的的時候?
&esp;&esp;還不是饞我的身子呸,不對,饞人家的錢?
&esp;&esp;你弘治皇帝是不會卸磨殺驢,卻會想著如何讓我這頭驢拉好磨,給你老朱家磨出更多的麵粉
&esp;&esp;對於如此卑鄙無恥的所謂帝皇心術,何瑾內心當然鄙夷不已,面色也瞬間冷意密佈,周身不由散發出無盡的憤慨之意。
&esp;&esp;下一刻他就跪地大聲言道:“陛下憂國憂民,實乃大明黎庶之福,社稷之幸!微臣感動不已,願盡心竭力輔佐,哪怕耗盡家財,亦不會皺下眉頭!”
&esp;&esp;是的,可別幼稚了,一個人不可能同時代為敵,趕緊聽聽弘治皇帝打算如何宰自己,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