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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煩地接嘴,道“你們呢,想辦法再湊個五百兩銀子出來。吏目大人想買通牢頭兒,謊報胡不歸已在牢裡暴斃,那還用充什麼軍?”
&esp;&esp;“可,可我們實在沒錢了啊”
&esp;&esp;“沒錢?”劉火兒當即就想翻臉,卻被端木若愚給拉住了。隨後,他又轉身說道“二位,這不是還有套宅子嗎?”
&esp;&esp;“啊?!”胡母一下傻了,道“宅子賣了,我們娘倆住哪兒呀?”
&esp;&esp;“宅子重要還是兒子重要?”劉火兒又火了,大聲言道“你個老婆子,怎麼一點都想不清楚!”
&esp;&esp;這會兒端木若愚又趕緊接上,溫言道“老夫人,我這同僚說話直了點,可都是大實話。宅子賣了可以再買,可這塞外苦寒,還有韃子時常來劫掠胡捕頭這一去,鐵定就回不來了呀!”
&esp;&esp;胡母當然捨不得兒子,聽端木若愚這麼一嚇,當即就吩咐道“憐兒,你快去將房契拿來,交給兩位大人帶去給女婿”
&esp;&esp;“娘!”胡憐兒看起來還有幾分清醒,趕緊開口道“這麼大的事兒,怎能如此草率?劉不同都把女兒趕了回來,何等的涼薄無情,而且要了錢又要宅子的要女兒說,這次一定要先進牢裡問一問弟弟,才好有個決斷。”
&esp;&esp;胡母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不由為難向端木若愚和劉火兒言道“二位大人,要不你們就寬候幾日?”
&esp;&esp;“哼,我們等得起,可你兒子卻等不起!”劉火兒一拍桌子,拉著端木若愚便走。端木若愚倒是表現出幾分不甘心,但也沒有強硬地留下來再勸。
&esp;&esp;畢竟,戲演到這裡,已經相當成功了!——要是真把胡母勸得把宅子都賣了,何瑾不把他渾身的肥膘兒煉了油才怪!
&esp;&esp;兩人離去後,胡母和胡憐兒也匆匆來到了牢房。
&esp;&esp;此時的胡不歸正爬在尿桶旁,後背滿是傷痕,有鞭子抽的,有棍子打的,密密麻麻。
&esp;&esp;尤其那面色,因為被澆了冷水的緣故,蒼白到了毫無血色的地步,渾身都在無意識地哆嗦著。
&esp;&esp;胡母當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摧心斷腸,悲聲高呼道“造孽啊!我的兒,你怎麼一下成了這幅模樣?”
&esp;&esp;“娘,娘?”胡不歸艱難地抬起頭,確認眼前是自己的親孃後,也陡然涕淚橫流,掙扎著爬過來道“兒子不孝,讓娘擔心了!”
&esp;&esp;這一刻,胡母伸出顫巍巍的手,想摸一摸胡不歸的臉。可胡不歸此時全身青紫紅腫,腰腿也無力,掙扎了半天,也沒能爬到柵欄前。
&esp;&esp;胡憐兒摸遍了全身,也沒找到任何一樣值錢的首飾,只能跪在老耿頭兒的面前,拼命地哭求道“老大人您行行好,放我們母女進去吧。我弟弟現在都這幅模樣了,難道還能跑了不成?”
&esp;&esp;老耿頭兒卻臉色如冰冷的石頭,無情地回道“不行,牢裡有規定,哪能輕易讓你們進去!”
&esp;&esp;可就在胡母也轉身打算跪求老耿頭兒的時候,何瑾卻從陰影處緩緩地走了過來,開口道“耿叔,法理不外乎人情。我給這兩人作保,就讓她們進去吧”
&esp;&esp;胡母和胡憐兒聞言,當即都向何瑾磕頭感謝,道“多謝小官人,多謝小官人小官人真是仁心,不知小官人姓甚名何?”
&esp;&esp;何瑾看了一眼牢裡的胡不歸,只見胡不歸這會兒眼中,流露著極度複雜的情愫。隨後,他才微微一笑,道“不必多謝,我的名字呢叫何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