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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月絕食了。
她絕食兩天,全家就跟著愁了兩天。後來還是大哥想了個法子,特地拜託了鄰居楊家,請楊益生帶著紅玉和杳月悄悄騎馬散心。
楊家在後山有塊馬場,屬於私人領域,外人輕易進來不得。沒嫁人前的每一個春天,杳月都暗暗期盼紅玉早點來叫她一起去玩。
卻不曾想,杳月這次卻是連騎馬都沒了興致。還是隔日紅玉來當說客,一進屋就看到歪倒在床邊的杳月人型愈發清減。
“你現在可真成了仕女圖上的仙女兒了。”
紅玉感嘆完,就從懷裡掏出包好的長白糕,獻寶似地放在她鼻子前誘惑,“怎麼樣?等我好久了吧,快吃吧。”
杳月望著那香軟的長白糕,不禁嘆氣:她幼時也幹過絕食的勾當來跟父母抗衡,每當那時,紅玉都會被“委以重任”,悄悄帶食物來救濟她。
哪怕如此,每回也都是父母早早敗下陣來,依了她的心願。
可如今,杳月明白,她和父母在這件事上都是寸步不讓的。
紅玉見狀,嘆了口氣,“你既然不吃……那咱們去騎馬吧,三哥在外頭等著呢。”
杳月蔫蔫的。紅玉又道,“這機會多難得,尤其是咱們都已經許了人家了,以後只能更少見面。倒不如先去玩玩。”
杳月心想確實是這麼回事,便也換了衣服,跟她一道出去。
偏門外,楊益生立在馬旁,身後還有輛低調的馬車。
杳月如今已做人婦,自然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親密無間。楊益生見她們出來,自側過身子避讓,等她們上了車,才翻身上馬。
到了馬場,觸目所及便是滿山蒼翠。太陽一出來,滿馬廠的積雪便已消融,空氣裡生命帶來的溼潤。只有自由的草,綻放的花,在春風裡搖曳著。
如今正是它們的季節。
那她呢?恍惚間,杳月似乎看到了白瓷碎片中的那朵蜷縮香雪蘭。
杳月望著這一切失神。
“你還騎踏雲?”
楊益生的聲音拽回了她的思緒,杳月恍然抬頭,對上楊益生內斂的眸子。踏雲是楊益生的愛馬,小時候紅玉和她為了搶誰騎它還大打出手過,最後還是楊益生做主,讓杳月騎。至此,每回杳月來後山馬廠玩,都是騎踏雲。
驚奇的是,踏雲很是喜歡她。聽楊益生說踏雲輕易就跑得很快,紅玉也抱怨過踏雲故意跑快嚇唬她,可踏雲從未這樣對待過她。
杳月摸了摸踏雲的頭,踏雲高興地打了個響鼻,把頭貼近她。
“踏雲很想你。”楊益生把韁繩遞給她,“出來玩就高高興興的吧。”
“三哥,抱歉。”杳月垂下薄薄的眼瞼,“我不是有意掃興的,只是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
楊益生見狀,眉頭微皺,自己翻身上馬。就在杳月以為他要走時,卻不想胳膊一痛,竟然被他一把拽到馬上辦。
“三哥!”紅玉在一旁低聲喊了一聲,似乎是覺得他做法出格。畢竟杳月如今已是名花有主了。
而楊益生卻像是沒聽到一般,揮舞鞭子,隨即踏雪便向一支箭一般射了出去。
“放心,沒人會看到的。”
杳月從未見過如此興奮的踏雪,愣了半秒才意識到楊益生是在安撫她。
楊益生又問,“害怕嗎?”
杳月點頭。
身後的楊益生卻大叫了一聲,又給她嚇了一跳。
“害怕就喊出來,你試試?”楊益生循循善誘,就像這樣,“啊——————”
杳月被他略顯傻氣的樣子給逗笑了,她還真沒見過楊益生這樣。
忽然後面又傳來一聲吶喊,原來是紅玉起碼追了上來。杳月見她做了,自己這才試探地喊了一聲,聲音太小,還沒有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大。
紅玉嘲笑她,“哈哈,叫你不吃飯,吃虧了吧?”
杳月不服氣,終於大喊,“啊——————”
這招竟有奇效,杳月普一喊出,心中鬱氣似乎已消散了一半。紅玉也喊,她也喊,兩個人在飛速馬背上肆意大喊,難得楊益生不嫌吵,罕見地任由她們鬧騰。
就這麼釋放了半個鐘頭,杳月覺得自己的嗓子都說不出話來了,心情竟然豁然開闊不少。
踏雲停了下來,楊益生自己下馬嗎,牽著韁繩仰頭看她,“杳月,這就對了。人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而與命運而言,你我能掌握的事情太少。若是事事都自苦,將自己逼到絕境,實在是太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