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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顧不上這些,著急道,“母親這幾日剛好一些,大夫說了還需臥床靜養。可這下著大雨,三房四房就派人把母親給架在小轎上抬走了,嫂嫂你可千萬要想想辦法啊!“
杳月心裡一驚——沒想到這周家平日裡看起來兄友弟恭的,其實暗地裡如此冷血計較,落井下石。
可面對周蘊屏,她偏偏不肯表現出來。畢竟她嫁過來這段日子聽到她喊“嫂嫂”的次數說不定還沒今晚多,即使情況緊急,也難掩其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冷漠。
杳月也不是泥捏的人,也有自己的脾氣。
周蘊屏到底年紀小,經不住事,見杳月神情淡漠只當她是不肯,當即就急哭了,“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杳月只是想出出氣,見她這樣也嚇了一跳趕緊扶她起來,“這是幹什麼?我又沒說不去,你先起來。”
*
夜雨悽迷。
不長的一小截石子路,杳月連打兩個噴嚏。但說心裡話,她還挺輕鬆的,內心主要仍是看熱鬧的心情居多。
周家祠堂燈火通明,重疊的人影映再在窗欞上,壓迫意味十足。
杳月穩了穩心神同周蘊屏走了進去。
屋裡的人現在早有安排,一見她們兩個小姑娘走進,為首的週三老爺當即喝了一聲,“跪下!”
眾目睽睽之下,曾經臉上堆笑的親戚族人們都冷著臉望著她們,無人應援。
周蘊屏被唬住,眼瞧著就要跪下,卻被身邊杳月一把拉住。
杳月望著週三老爺,冷冷道,“三叔,不知我和蘊屏何罪之有?進來就要跪下?”
週三老爺怒道,“我只問你一句,老爺子是不是被你們驚擾的?老爺子這幾日在青雲觀養心修道,今夜雨急路滑,萬一出了事,你擔待的起嗎?”
原來是為這事來的。
臨出門前,杳月專門讓周蘊屏找人去稟報了周老太爺。
周老太爺曾任法嶺地方官多年,官威極大,便是在家中也是說一不二,對待家中任何一個人都如同下人,要打便打,要罵即罵。
只要他在,無人敢隨意開口說話,更無人敢忤逆他。如今也是年歲上來了,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們都有了孫子,周大老爺他們這輩才漸漸有了話語權。
這兩年,兼有相伴一輩子的周老太太仙逝,周老太爺也日漸沒了心氣兒,只待在自己的院子裡種花逗鳥,不再多過問兒孫的事。
有周老太爺這尊大佛坐鎮,這個周家勢必不會散。可偏偏周蘊屏來時口口聲聲說的是要分家,蘊屏沒必要在這件事上騙她,那看來三房和四房是打算瞞著周老太爺先對勢弱的大房來個屈打成招,即便日後即便是老爺子問起來,那也是”協商一致”,滴水不漏的。
高,實在是高。
偏偏杳月不怕他們。
眼前這些年歲大於她、閱歷豐富於她的“長輩”越是盛怒,杳月心下越是安定。
他們的憤怒、暴躁、恐嚇都是證明她判斷正確的最有力證據。
“分家這樣的大事,難道不該請祖父出來坐鎮嗎?”杳月大字不識卻曉得忠孝仁義,“難不成是三叔是想瞞著祖父將我們大房屈打成招嗎?”
“你一個年輕媳婦怎麼這樣口無遮攔?今日事情緊急,沒有大嫂坐鎮,我們不敢自專。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成了血口噴人了?“
周蘊屏見杜杳月毫無膽怯的神情,不知怎的,自己好像也有了些力量。她本就心疼母親,心裡憋了一口氣,隨即幫腔回懟,
“難道只有明面上的打人才算打嗎?各位祖親,你們看看我孃的樣子,今日他們拖人的樣子跟土匪有什麼分別?”
眾人目光一移,只見大奶奶窩在太師椅上,竟是連坐的力氣都沒有。實在可憐。
杳月上前一把扶住周大奶奶,道,“三叔,我們大房還有人呢!且不說我公爹、大哥不過是被帶去審問,有沒有罪要另說。
周……蘊文也還活著呢,怎麼感覺像是欺負我們一家子女流,半點活路不給留了?究竟是多大的事,竟然連婆母病好都等不及,非要今日就分出個決斷來?我們雖是大房,可時刻記得頭頂上還有老太爺,若真是分家,也不該是你們來找我們……”
她冷冷環視四周,望著這些披著禮義廉恥的惡狼,“……杳月雖是新婦,可如今被人逼到這步田地,也只能說句討嫌的話了。怎麼看……今晚都像是來分我大房的才是正經事!”
心裡那些陰暗詭譎的小九九竟然直接被她扯到檯面上來說,週三老爺有些慌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