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個念頭,那就是可憐的孤獨的周蘊文。
一個人怎麼能可憐成這樣?爹不疼娘不愛的,他就要死了,他爹還饞的要喝羊湯。想起這個杳月就替周蘊文抱不平。
她小時候出水痘,因為渾身鑽心的癢苦惱吃不下飯,急得杜父也跟著嘴上長泡吃不下睡不著。杳月真不敢想,若是她身陷囹圄,杜父杜母得急成什麼樣!
如果她不知道周蘊文的處境,那她大可以什麼都不做。甚至,哪怕現在她已經知道了,也可以學著車裡那些親人一樣揣著明白裝糊塗。起碼她會輕鬆很多。
可她明明已經知道了。
*
深夜九點,杳月終於走到了監獄門口。
被雨淋溼的衣服都走幹了,杳月當了快20年的大家閨秀,第一次有了想挽起袖子不管不顧罵孃的心情。
“我要見周蘊文。”
她對門口的衛兵如是說。
也是湊巧,正好之前領路的衛兵小張也在門口,見來人是楊團長的人,也沒為難她,隨即帶她進去了。
又回到熟悉的起點,呆呆地站在牢房前。
不過這回周蘊文倒沒有昏迷,正抱著一隻破碗享用他的晚飯。
見到杳月,他十分驚訝,想要整理一下衣服頭髮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些,卻發現手裡還端著碗筷,一時不知該作何動作。
杳月累死了,她今天下午走的路簡直比她之前十幾年走的路都多,當即不管不顧,直接一屁股在柵欄外坐了下來。
周蘊文望著她,“您這架勢,難不成是文的不行要來武的了?”
杳月歪頭看他,“你這人真是心裡不裝事哈,都要死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周蘊文作受傷狀,“我剛忘了。”
“我爹和大哥他們……“周蘊文開口。
杳月一聽,心裡就來氣,剛想跟他說不要再考慮他爹的事了,可話到嘴邊又覺得真相實在太殘忍,只好道,“你別擔心,公爹說……會……會想法子救你的。”
這話說出來,杳月自己都沒底氣。她簡直要瘋了,不,準確來說,她在下車那一刻就已經瘋了,只是現在才確診而已。
她簡直分不清她究竟該怎麼做才算安慰,直白地告訴他已被家庭拋棄是傷害,可現在傻乎乎地給他編織謊言,難道不也是傷害嗎?
周蘊文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不覺笑了,“杜杳月,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委實不擅長撒謊。”
她就不該來!真不知道是哪裡生出的責任感。
杳月撅著嘴不理他。
“其實,你能來看我一遭,我就挺開心的了。”周蘊文望著杳月,目光溫柔,“真的,我挺感動。”
“我又不是為了讓你感動才來的。”杳月撇嘴,像是生怕他誤會,連忙道,“說到底,你被抓直接原因還是在我,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如今該做的都做了,還是這麼個結果,希望你到了那邊,也別怪我。”
周蘊文笑了,“你相信這世上有鬼?”
“難道你不信?”杳月很驚訝。
周蘊文搖了搖頭,終於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他仰望著那扇高高在上的小窗,“人死就死了,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根本沒什麼天堂地府。不過,我倒是相信另外一句話……”
杳月好奇地看他,正對上他淡然含笑的眼眸。
“什麼?”
“肉身隕滅,精神永存。”
杳月望著他,半天沒說話。
牢房內一片寂靜,只聽到雨打窗沿的劈里啪啦聲。在如此惡劣的環境裡,周蘊文竟然感受到了恬靜的氣息。他偏頭,用餘光悄悄看她,在心裡想:
是因為她嗎?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杳月緊張地站起來,正好看到走進來的楊益生。
“杳月?你不是……”楊益生驚訝的望著她。杳月腦內警鈴大作,當即思考起來什麼時候偷跑比較好。楊益生肯定會跟周家聯絡的,她現在還不能回去。
哦對!她最重要的一句話還沒跟周蘊文說!
可衛兵們已開了門,架起周蘊文就要往外走。
“你們要幹嘛?”
杳月要攔,伸出的手卻被周蘊文握住。
她的手真溫暖。
周蘊文看起來很冷靜,哪怕在這個深夜忽然被一堆帶著真槍實彈的衛兵拖出去實在不妙,但他面上仍無懼色。
他的食指貪婪地無意識地摸索著她的指尖,心道在人生的最後一程竟然也能有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