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香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上午第一節課的課間，操場上依舊熱鬧非凡，男生們打著籃球，或者嬉笑追逐打鬧，女生們三三兩兩的跳皮筋，或者扔皮球抓尕了哈。
在人群中，四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角落，並且四處張望了一下，確認這裡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最近上課的時候她經常會走神兒，雖然她已經努力控制自己了，家裡每次的戰爭場面，爸爸的謾罵，媽媽的哀求，以及不知道下一秒發生所帶來的驚恐和擔心，會不請自來的進入到她大腦裡。
從記事起，松蘆和耀濱幾乎每個晚上，從一進家門就要開始吵架。只要聽到鑰匙插進門裡，門鎖轉動的吱嘎聲一響，四季就會開始緊張，因為這意味著戰士們，又要開拔上戰場了。
等再長大一點，四季不會像小時候那樣，為了阻止父母的爭吵和打架，過去拉住他們的衣角，或者跪著抱住大腿，哭喊著懇求他們別打了。
因為她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經驗，知道自己的哭喊聲只會讓爸爸更心煩意亂，有恃無恐，讓媽媽更加手足無措，忍辱負重。
還記得那次還在她很小的時候，還不會說話，光腳站在地上，哭的停不下來，耀濱衝她咆哮著讓她憋回去，嚇得她整個人頓時僵在那，真的就立刻憋住了哭聲，但由此帶來的代價是接下來，打了好幾天的嗝兒。
長大以後，四季會盡量遠離戰場，躺在床上躲進被子裡，假裝睡覺，當一隻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
她能聽見自己心臟砰砰砰的狂跳，雖然跟爸媽不在一個房間，但她會豎起耳朵，不放過任何一點動靜。
如果只是廚房的盤子、碗被摔的稀爛，或者電視被扔到地上摔個粉碎，她都還只會繼續在被子裡縮成一團，默默的祈禱一切快點結束。但如果聽見媽媽在拼命的求，說“求你了，別打我了”，她就會立刻從房間裡跑出來，衝過去救媽媽。
雖然對瘦小的四季來說，能做的也就是顫抖的衝爸爸大喊一句，“別打了！”，然後再把傷痕累累的媽媽攙扶到自己房間，幫她穿好衣服，擦拭傷口，擦乾眼淚。
四季會試著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根據某些跡象來推斷，當天晚上是驚濤駭浪，還是風平浪靜。
比如到家前的最後一個紅綠燈，第一眼看過去，如果是綠色，晚上爸媽就不會吵架，如果是紅色，就會吵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臆想起作用了，大部分時間根據紅綠燈做出的判斷的還真的準。
時間久了，這種預判就超出了迷信和猜測的範疇，而是內化到身體裡成了某種生理預警訊號，並且逐步演化到隨時隨地，對任何將要發生的事的結果，都要事先進行估計。
使用的方法，從使用紅綠燈，轉換到自己的眼皮。具體的運作原理藉助了民間那句諺語，“左眼跳財，右眼跳禍”，就是說，左眼皮就會跳，就預兆著將要有好事發生，而右眼皮跳，肯定會發生壞事。
比如第二天有一場重要的考試，頭一天晚上如果右邊眼皮跳了，那麼事先準備的再充分，肯定考試結果不好。
相反，如果左眼皮跳，肯定考的非常好。如果左眼和右眼都不跳的話，那就是正常發揮。但是這種預測能力反而加劇了她的焦慮。
因為這種預測的結果太過簡單，就是說很多時候，當她沒有馬上就要做的事兒的時候，右眼皮跳只能告訴她接下來要發生不好的事，但是並不能預測到具體是什麼事，很多時候接下來發生的，是她完全不曾預想過的。
這讓她痛恨自己的眼皮會跳，但是她又無法阻止，或者說無法控制自己不去預測。結果是錯綜的原因導致的，它們盤根錯節堅固異常，在這些原因面前，在這個世介面前，四季感覺自己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
那是一種無力感，她總是做夢，夢到自己很憤怒，像是要著火一樣，用盡渾身的力氣，揮舞著拳頭，卻總是在落拳的時候，輕飄飄的使不上勁兒。
四季時常在想，他倆都不像自己。
松蘆是濃烈的，午夜在洗手間的獨自痛哭，吵架時說個不停咄咄逼人，被耀濱打時候的聲嘶力竭，做生意時候的雷厲風行，開心時候的爽朗大笑，在商場裡可以排隊兩個小時，就為了給四季買到當下最火的小兔子形剪刀；
耀濱是沉重的，是低沉乾脆的咒罵，是上下翻飛的拳頭，是松蘆站在凳子上換燈泡，差一點夠不到，喊他半天都不會過來幫一下忙，是明明就在家裡就是不會起身接松蘆的電話。
無論他們是什麼，他們都可以是他們自己，是他們主動或者被動選擇做的那個自己。而自己是空的，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