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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為什麼耀濱可以控制松蘆的一切,她的身體,她的想法。
一切的不滿都像洪水一般湧出來,他們為什麼還會在一起,松蘆為什麼還不離開他。但是她不敢在家裡爆發,她在大街上瘋狂的跑著,捧著那罐蛋糕,別人都停下來看著她,但是她不在乎。
早春凜冽的寒風切割著她的面龐,橫穿過她單薄的身體,把她撕扯的七零八碎。眼淚飛散到身體四周,腳步一起一落濺起泥點子,裹住了她的雙腿。
她吃力的向前奔跑著,只想馬上見到姥姥。見到姥姥的那一瞬間,姥姥笑著問“今天怎麼突然過來了啊”。四季把罐子往胸前一舉,本來想說兩句無關緊要的話,但是一張口,就哭了,從哽咽到嚎啕大哭。
姥姥突然也眼眶一紅,哭了出來。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一句話都沒有說,哭著。四季不知道姥姥為什麼哭,但是那晚上她和姥姥把一罐子的點心都吃光了,撐得直打嗝。
姥姥吃的太香了,好像好幾天都沒吃飯的樣子,一口氣吃了五個。四季強忍著淚水,看著姥姥狼吞虎嚥的吃完。
姥姥的腿彎得更厲害了,走起路來像一個猩猩,羅著圈往前移動,走不了更遠的路,連最後一次去慈恩寺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只能經常會對著桌子上供的觀音菩薩嘆氣。
她小的時候生長在東北的農村,父親擁有大片的土地。
那是廣袤肥沃的東北黑土地,一眼望不到頭。不過按照家裡的規矩,除了僱傭長工、短工以外,每個人都要幹活,家裡從來不養閒人。
所以每年早春的時候,她都要跟姐妹們一起站在水裡插秧,水像冰一樣刺著她們的腿,也為以後作下風溼病埋下了伏筆。
她跟另外三個姐妹、父親、母親住在一個寬敞的三合院裡,從正門進去是一個院子,北側是一間坐北朝南的正房,東、西側各有一個廂房。院子是正方形的,中間有一棵丁香樹,開出茂盛的雪白色花朵,香氣撲鼻。
地上鋪的是很小的步步高昇“人”字磚,象徵著父親要步步高昇。房子前面有一條河,姥姥跟她說過河的名字,那是一個滿語詞,四季總是記不住。
她的母親是正藍旗的滿族人,她小時候還親眼見過母親在家裡跳神祛病。她會把頭髮梳成一個髻,攏得很高,梳在頭頂正上方,臉上戴著一個面具,手裡拿一面鼓,嘴裡叨唸著祖上傳下來的咒語,用來跟鬼神溝通。
因為沒有兒子,她父親的財產需要由遠房的侄子繼承,所以有先見之明的父親就盡力在死之前把錢花掉,比如讓每個女兒都去學校唸書,以及把錢換成各種金銀細軟送給女兒們做嫁妝。
姥姥的學習成績非常好,尤其是算術。
“女孩兒唸書多了,就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姥姥經常笑著說。因為農村太辛苦了,她們姐妹四個都立志一定要嫁到城市裡去,永遠離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