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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慮。
「可以不用那麼著急。」白楊想了想,說道:「目前的狀態就挺好的,不需要急著改變。」
「等你準備得再充分一點,再入學也還不遲,你說呢?」
「我聽你的。」
「別,我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麼想。」白楊連忙擺手:「畢竟,我不能代替你去面對世界,唯一能夠做的,只是如果發生任何情況,我可以作為朋友站在你旁邊。」
椿欲晚愣了一下,然後笑道:「那就夠了。」
她語氣輕鬆了一些:「來吧,我帶你去挑畫。」
白楊站起身來:「我先刷碗吧。」
「不用,放著我等會刷就行。」
「那可不行。」白楊正色道:「我接受到的教育不允許我坐享其成,一個人做飯的話,另一個人一定要刷碗的。」
「那我和你一起。」
兩人並肩在廚房刷碗,椿欲晚扭過頭偷偷看了一眼神色認真的白楊,突然覺得,這間屋子沒有那麼冷清了。
收拾整齊,椿欲晚拉開臥室的門,道:「進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起來,這一世還是第一次進一個女孩子的臥室,白楊感覺有些新奇。
入眼就是滿牆的畫,比客廳可誇張多了,掛得密密麻麻。
而且並非習作,基本上都是能夠稱得上作品的型別。
有動漫人物的二創,真實人物肖像,也有類似抽象畫的色塊,當然,最多的還是風景畫。
窗邊被陽光照耀著的是油畫架,上面還有一張未完成的畫。
是坐在畫室中的少年,捧著書,神態認真,眉眼熟悉。
白楊不由笑道:「椿欲晚同學,你這幅畫是上次素描的色彩版本吧?」
「嗯。」椿欲晚微微低下頭:「感覺還是色彩更擅長一些,所以照著素描稿重新畫了一下。」
「好好看嗎?」
「好看。」白楊豎起大拇指:「感覺是那種,以後會有人花大價錢收藏的作品!」
「才不會。」椿欲晚眼波流轉,「我現在的水平距離賣畫還差得遠。」
「而且——」
她頓了頓,輕聲說道:「這幅畫我不會賣的,多少錢也不賣。」
「為什麼?」白楊湊過來,笑著直接問道。
「因為是朋友。」椿欲晚望著白楊,還是用一貫的坦誠而認真的語氣:「這是我唯一的一張,畫朋友的畫。」
白楊怔了一下,環顧四周,牆面上密密麻麻的畫裡面,確實沒有其他同齡人的面貌。
數量稀少的人像畫,只有羅老師熟悉的面容和椿欲晚的自畫像。
白楊不知道椿欲晚以前有沒有給她那位星城的「朋友」畫過畫,想來即便畫過,也已經扔了吧。
「我想要這張畫。」
白楊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指著牆角的某處。
那是一張半人高的油畫,女孩站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鐵軌上面,張開雙臂,黑色的頭髮在風中飛舞。
她的面容模糊不清,身後是呼嘯而來的鋼鐵長龍,頭頂是大片大片夢幻而絢麗的色彩組成的天空。
幻想,自由,絕望乃至於厭世種種情緒都被壓縮在窄窄的畫幅之中。
「好。」椿欲晚點了點頭。
「這幅畫有名字嗎?」白楊問。
「沒有。」椿欲晚輕輕說道:「我的畫,都沒有名字。」
就像qq暱稱一樣空白著嗎?
白楊不由回頭看了椿欲晚一眼,油畫中的女孩模糊的面容,不自覺和椿欲晚重合了起來。
「該有一個名字的。」白楊說道。
「那你幫它取一個。」
白楊想了想:「就叫《擁抱未來》。」
椿欲晚愣了一下:「為什麼?」
她畫這幅畫的時候的心境,和這個名字不能說格格不入,只能說毫無關聯。
白楊笑道:「看上去,這幅畫像是站在死亡邊緣的悲劇,但是,一切可怕的事物已經定格在了身後,而身前所擁抱的,卻是畫面之外的無盡未知。」
「站在畫外來看,我們不用再替女孩擔心那些具象的危險,因為畫是不會動的,那些註定不會再來臨了,不是嗎?」
椿欲晚抿了抿嘴唇:「你這個解讀有點作弊。」
「每一個人對於所見之物的解讀都是不一樣的。」白楊攤開手:「反正我是這麼想的,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