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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談襄再沒出現在謝元姣面前。
而後日就是大婚了。
謝元姣心中滿是憂慮,怔怔坐在床邊,看著殿外連綿不絕的大雪。
來福將今日的補藥送到了殿內,便要抬腳離開。
謝元姣忽地站起身,皺眉看他。
以往談襄從未將補藥之事假手於人,更不會這麼久沒出現在她的面前。
看來那日,崔夫人將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講透了。
“你家陛下呢?”
來福一怔,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肯開口。
“他人呢?”
“我要見他。”
來福將腦袋埋起來,若是以前他一定興奮地去喚陛下,可現在……
謝元姣見他沉默的模樣,知曉這次非同小可,起身便要往殿外去。
“你不說,那我就自己去。”
來福嚇得不輕,連忙攔在她身前。
“娘娘,不是陛下不想見您,只是……這幾日就連奴才都沒見不到他,奴才……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什麼?!”
謝元姣聲音微沉:“陛下不見了,你們為何不去找?”
來福有些委屈:“是陛下留了信,不讓我們去尋,正巧這幾日雪大,朝中休沐。他說是今晚就會回來的,也不許奴才告訴娘娘。”
謝元姣捏捏眉心,一陣頭疼。
“快派人去找,這幾日風雪大,若是出了事,怎麼辦?”
說完,她便徑直往殿外而去。
“娘娘,您還是待在這裡吧,奴才去尋便是了。”
謝元姣神色冷凝:“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等談襄回來再說吧。”
來福訕訕低下了頭,將殿門口的侍衛調開,主動躬身迎著謝元姣出去。
已是深冬,腳下全都是厚重的積雪。
承乾宮的宮女太監們遵從來福的命令,散在宮中四處,尋著談襄的身影。
謝元姣站在漫天大雪,心頭湧上一陣無力感。
談襄會在什麼地方?
她迷茫地看著四周,漫無目的地抬起腳。
這時她才發現,她對談襄知之甚少,少到就連他尋常愛去什麼地方都不知曉。
默了半晌,她忽地抬起腳,一人向著宮內最幽深寂寥的地方而去。
一把油紙傘,傘面落滿了雪。
謝元姣一身大氅,迎風而上,緩慢而堅定地往前而去。
直到站定,她深吸了一口氣,猶疑地抬手推開了冷宮的大門。
剛進去,就怔在了原地。
這裡的每一處破敗潦倒,哪怕地上有厚厚一層積雪,也遮擋不住地上的灰塵,又因地處偏僻,就一絲光都透不出來,冷得出奇。
若是夏日,謝元姣完全相信這裡會有老鼠,爬蟲流竄,根本沒法住人。
一個幾歲大的孩子在這裡活下去都難,更遑論旁的了。
謝元姣小心地站著,環顧四周,目光最後鎖定在冷宮處唯一屹立的房屋處。
她緩緩走過去,隱約嗅到了一股極為難聞的酒味,控制不住嗆出了聲。
裡面很暗。
藉著小小的窗戶只能看到少許地方。
她皺起眉,呼吸下意識放緊,往裡面走著。
忽地,腳步一頓。
謝元姣垂眸,終於看到了酩酊大醉,昏睡過去的談襄。
因為醉酒,臉色酡紅,又因為窗戶漏風,手指被凍得通紅。
她嘆了口氣,蹲下身將身上的大氅為他披上。
許是動作有些大,
談襄被驚醒了,迷茫地睜開了眼睛,還沒徹底清醒。
謝元姣輕輕拽起他被凍得紅腫的手指,放在掌心暖著。
她垂眸,看著他輕聲道:“怎麼將自己弄得這樣?”
談襄只是怔愣地看向她,神情呆呆的,好像在辨認她是誰。
謝元姣嘆了口氣,想拉起他。
忽地,談襄環抱住了她的腰身,腦袋緊貼在她的胸前。
謝元姣感受到了衣裳傳來的溼意,一愣。
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猶豫著用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著他。
談襄就這樣伏在她的身前,眼睛通紅,淚無聲地落下。
他少見地失了態,將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謝元姣面前,宛如野獸露出最柔軟的肚皮,只為汲取她身上一絲溫暖。
大風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