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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謝元姣還坐在銅鏡前洗漱著,談襄便匆匆趕到了。
她藉著鏡中景象,瞥了眼身後的男人,只看到他靜靜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也不知在看什麼,凌厲的神色漸漸柔和下來。
宮女默不作聲地為謝元姣束髮,依照她素日習慣,並未濃妝豔抹,只用一根玉簪鬆鬆挽住髮絲,絲絲縷縷碎髮耷拉在她的臉側,隨意動作間,也多了素雅潔淨之感。
等到宮女退出殿外,談襄主動上前,站至她身側,溫聲詢問:“昨日事情瑣碎繁多,身子可還好?過會再讓魏太醫過來瞧瞧吧”
謝元姣搖搖頭,轉眸,直勾勾地看向他。
“你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談襄一愣,緊抿著唇,下意識地迴避她澄澈的雙眼。
“你打算如何處置崔家?”
她繼續追問著。
談襄眼睫顫了顫,斂住眼底間流露出的幾分迷茫之色。
於血緣至親,他的記憶全然是空白的,不知該如何相處,更不知父母於他意味著什麼。
只模糊地從書上知曉要遵循禮義廉恥,要孝順敬仰父母。
以往他便刻意迎合先帝,可一腔真心被踩在了腳底,他對所謂生父便也沒了寄託,而今冒出了個生母,又以手段脅迫他做事。
他自是不喜的,可弒母這樣的惡事……似乎也不能做。
談襄想了又想,除卻胸腔中湧動的幾分無力和憤怒外,竟也不知如何應對。
於是,他抬眸,無措地看向了謝元姣。
謝元姣輕嘆了口氣,那日他在自己懷中哭得如同未經世事的孩童,她便知道他看似有著雷霆手段,果斷決絕,可唯獨在此事上,是全然空缺的。
談襄終於啟唇道:“我下令,禁止宮內外散佈謠言?”
“悠悠眾口難堵。”
謝元姣搖了搖頭,她心中浮起一個模糊的念頭,猶豫著抬頭看他:“你願意把崔衍放了嗎?”
話音剛落,談襄的眉心就皺得緊了些,身體立刻緊繃起來。
崔衍就像一根刺,永遠紮在談襄的心底,讓他敏感又多疑。
謝元姣察覺到他的變化,將聲音發軟了些安撫他:“崔衍雖私入皇宮,可到底沒犯下重罪,仔細算來的話,始作俑者還是我。”
“若不是我遞信,他根本不會冒險。”
談襄冷聲道:“一封不知真假的信就能讓他不顧宮規,悄悄潛入皇宮,真是痴情人。”
謝元姣只覺頭疼,忙不迭地拽住他的袖口。
“我答應你,這次你放了他,以後我都不會見他,行了嗎?”
談襄生氣的神情一滯,似是在認真思忖這樁事值不值得。
沉默半晌後,他狐疑地看向謝元姣:“當真?”
“當真。”
她雖不確定與談襄以後會如何,但可以篤定的是她和崔衍之間早就是陌路人了。
談襄勉強鬆了口:“我可以放了崔衍,但……”他垂眸,認真地盯著謝元姣的眼睛,緩緩開口:“謝元姣,你為何要如此關心崔夫人的事?”
謝元姣一怔,結巴道:“自、自然是,因為我是皇后,既擔了這個位子,就得承擔責任,在其位司其職罷了。”
雖說有諸多不願,她還是被推上了皇后之位。
謝家,阿弟……牽涉了太多太多,她再也無法脫身了。
而今她幫談襄,拋卻一點私心外,更多的是不得已。
“在其位司其職……”談襄的語氣帶著些落寞,可轉瞬便徹底消散,堅定道:“若是我放了崔衍,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不是昨日封后大典的帝后,只是接納我做你夫君的機會。”
謝元姣仰首,與他直直對視著。
談襄又向前傾了傾,將銅鏡前的三分地籠罩了個十成十。
“……”
謝元姣默然,心尖在掙扎,左右搖擺著。
殿內靜得驚人。
良久,她終於開了口,淡淡道:“這世上應是不會有夫君拘束妻子自由的吧。”
談襄急忙道:“只要你答應,我便撤下殿外的侍衛。”
“那以後呢?”謝元姣看著他:“你能保證不刺探我的動向,不誆騙我嗎?”
“真正的夫妻是需要彼此坦誠的。”
“若是彼此防備,勾心鬥角,那便只是帝后,而非夫妻。”
談襄怔怔看她,他清楚若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