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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襄看她,眼中藏著濃烈的愛戀,“我不在你身旁,你一定要顧好自己。”
他有些不受控地伸出手臂,將她帶入懷中。
“謝元姣……”
謝元姣埋在他的懷裡,眨眨眼,掩住溼意,“哎呀,不用再說啦,我都知道。”她悶悶圈住單薄的腰身,“我一定會將信送過去。”
帶著十萬大軍回來救你……
再也耽擱不得了。
謝元姣強行蓋上潮溼的心,眼尾泛著紅意,回首上了馬車。
“談襄,等我。”她輕聲道。
直到眼底再無馬車蹤影,肩頭落滿積雪的談襄終於動了動。
“明日年關,宮中設宴,邀謝相。”
來福愣了下,埋首應聲。
黑雲壓城,飛雪過境。
談襄冷然轉身,玄色金紋龍袍破開陰鬱,透出背水一戰的氣魄,似是生來便與邪祟相悖。
單薄的雪地上落下幾道淺淡馬蹄,隱沒在遠方。
謝元姣一點點沉了臉色。
她明白他不願讓她陷於京都泥沼,生就小心眼的男人這才鬆了口,故作大方地放她去邊關。
做了這麼久的枕邊人,她怎會不知他心尖裡算著什麼。
可這次,她也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必定要讓湯松將兵權吐出來。
謝元姣捏緊衣角,滿目堅定。
外面忽而響起一陣大喝,青影飛身下馬,“何人!”
她忽而聽到了熟悉的驚呼聲,探出頭,“荊娥?”
荊娥孤身立於漫天雪中,身子骨本就弱,臉色被嚇得更白了,晃了晃,便猛地跪下,“娘娘!”
嘆了口氣,謝元姣讓人將她扶起,攙到馬車上。
荊娥不大敢看她,捧著杯熱茶垂頭沉默。
“你身子不好,怎麼一人出現在這?”
“娘娘……都是臣婦的錯。”荊娥聲音發著抖,“我親自審了那窈娘後,才、才知曉湯松背地裡在做著叛國的勾當。”
“那你此行是?”
一言不發,荊娥又“啪嗒”跪在她腳旁,“是我荊家識人不清,才讓湯松鑽了空子,我未敢告訴旁人,一人離開京都奔赴邊關,便是為了親自殺了湯松,用他的血給枉死的將士們謝罪!”
謝元姣眼底浮起微微訝異,俯身將她扶起來,“怨不著你,是背後之人太狡詐。此次我也是為此去邊關,我一人足矣,你的身子恐怕撐不住,還是回去吧。”
荊娥執拗搖頭,“娘娘身懷有孕,仍在為國事奔波。此事因荊家而起,我又怎能在此時退縮?此去我一定要親手斬下湯松首級,才能彌補所犯下的些許罪孽。”
她仰起頭,眸中含淚,病弱的臉頰因憤恨染上紅意。
一道單薄的身影直挺挺站在馬車上,猶如院中高聳挺立的青竹。
怔怔看她,謝元姣鬆了口,“罷了,那便與我一道吧,也算有個照應。”
此時京都城門,一道素白身影縱馬而來,望著無人的空地,“還是來遲了。”
他捂著嘴角,不停歇地咳了起來。
隨從勸他:“崔公子,太后昨日剛剛下令要送夫人去行宮做太妃,您這時候跑出來,恐怕會惹夫人不快,還是早些回去,想法子為夫人轉圜一二吧。”
崔衍慣常溫雅的眼眸染上了冷意,“轉圜一二?這本就是她自己當年闖下的禍事,享了這麼些年優待,還被封了誥命,而今報應來了,憑什麼受不了?”他捏緊手中韁繩,不顧掌心被勒出的血漬:“若不是她,我和玉娘早該是一對了。”
隨從臉漲得通紅,硬著頭皮勸他,“公子,好歹夫人也是你的親生母親,怎好棄之不顧?被外人知曉了,會戳您的脊樑骨的。”
“她是我的親生母親,不也是陛下的親生母親嗎?”崔衍想到了什麼,冷嗤:“做太妃是陛下默許,也算是能全了他們母子情分。”
“……公子千萬別這麼說,若被大人知曉是會生氣的。”
瞥他一眼,崔衍嘴角泛起嘲意:“父親母親伉儷情深,是整個京都都豔羨的。”
“而我此生卻只能孤身一人。”
抬眸,望向無邊無際的素白,車轍印被雪薄薄蓋上,駛向遠方。
“公子莫要意氣用事,崔家日後終是要交給您的。”
“我若是真的意氣用事,此刻就追隨著她一道離開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京都了。”他放下韁繩,掌心朝上,雪混雜著手上血漬,緊握成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