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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謝元姣仰起腦袋,淚珠要滴不滴,楚楚可憐。
談襄的心冷得像石頭似的,瞥她一眼,悠悠開口:“你兄長在這,聽到你說這樣的話,也會將你的腿打斷,絕不會讓你去那等危險的地方。”
見不管用,謝元姣吸吸鼻尖,氣惱地“切”了聲,扭頭再也不理他。
笑話,兄長才不會像他一樣呢。
兄長一定會溫聲哄她,然後再把她的腿打斷……
謝元姣打定主意要親自去邊關一趟,與談襄生了悶氣,連著半月沒理他。
談襄呢,幾乎宿在了東殿,日日埋首於如山的案牘裡,也沒機會和她見面。
倒也不怪他,京都東南西北輪著出事,暗衛抓了一批,又如雨後春筍般出現一批,無聲侵蝕著京都。
那幕後之人像只吸食人血的螞蟥般,難纏得緊。
姜莊快步邁入東殿,面色凝重地將一折子放下:“這是剛查出來的,朝中有問題的人。”
談襄默聲接過,略略翻看幾眼,額間青筋猛跳。
他想過黨羽會多,未曾想過會如此多,這還是他過往清除過一次的場面。
“殺。”
他將摺子合上,聲音冷,神色更冷:“做得小心些,莫要引起京都動盪。”
姜莊遲疑,這麼多人怎麼不引起動盪……
可他只能認命地接下摺子,應聲:“臣這就去,只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如此纏鬥下去,傷得只會是朝中根基,於陛下不利。”
談襄如何不知,可此人埋得太深,深到他現在才恍然驚覺,處處都有他作祟的痕跡。
他捏捏眉心,嗓音中帶著深重的倦意:“朕知曉,可如今也只能這般,還得等到邊關決出勝負,朝中才能隨之穩定。”
他們都知曉,此之勝負,不只是關於匈奴和大楚。
姜莊從東殿離開,轉腳便碰到了打算出去的謝元姣。
他腳步一滯,放緩動作。
謝元姣低頭繫著大氅,沒注意前路。
“娘娘。”
她一頓,終於看清了來人:“姜大人。”
姜莊露出笑意:“娘娘這是要去何處?”
“去荊家一趟。”
前幾日青影將那湯松的戶籍尋到了,他根本不是什麼冀州人士,更不是什麼文武雙全的良善之人,純粹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她又蒐集了幾日證據,決心要讓荊娥看出此等偽善之人的真面目。
“哦。”姜莊眨眨眼:“正巧,臣也有事要去拜訪一趟荊老夫人,不如和娘娘同行。”
“好啊。”
她隨口應下。
這次再來荊家便是輕車熟路,謝元姣順著僕役指引,徑直進了荊家廳堂。
捧在手裡的熱茶還沒喝進嘴,荊老夫人和荊娥便出來見客了。
“娘娘。”
“快坐下。”
謝元姣扶著她們坐下,又扭頭介紹姜莊:“這是刑部尚書,姜大人。”
姜莊朝她們見禮:“見過荊老夫人,荊姑娘。”
荊老夫人打量了他一眼:“不知姜大人來荊家有何事?”
“沒甚大事,只是戰火從長豐河波及到了長舟關,老夫人是唯一將匈奴打出長舟關的,應是很熟悉長舟關後的模樣,臣想請老夫人畫張地形圖。”
荊老夫人挑了挑眉,有些詫異。
匈奴尚未出長豐河,要長舟關之後的地形圖有何用?
“好,老身待會便畫上一份,送到姜府。”
見姜莊的事情妥當了,謝元姣扯出袖口裡藏著的東西,遞送到荊娥面前。
“荊姑娘,前些時日吏部矯正朝中大臣的戶籍,可遇到了一件蹊蹺的事,託本宮來問問荊姑娘,這湯將軍到底來自於何處?”
“自然是冀……”荊娥下意識回著,可低下頭看到內容,話忽地止住。
謝元姣見她如此,倒也不急,捧起方才沒喝完的溫茶繼續飲著,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放鬆著已經顯出身子的腹部。
荊娥的手發著抖,眼底現出悲慼。
越是血淋淋的真相被揭露在人前,越是讓人難以置信。
“這……這不可能,娘娘定是被什麼小人蠱惑了……”
荊娥執拗搖頭。
荊老夫人皺著眉接過,只看了幾眼,便猛地摔在桌上:“這畜生怎麼敢!”
在戰場廝殺過的豪傑果然不同,哪怕年過古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