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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麵,次仁與夏竹並肩走出麵館。
次仁輕拍了下鼓鼓的肚子,笑道:“我跟老師每次來林芝,都喜歡到這家麵館吃飯。”
“他每次都要吃4碗,我最多隻能吃3碗。”
夏竹的嘴角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她對次仁的話語並不太感興趣,悠悠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次仁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提議道:“估計還要等一會兒才能拿到邊防證,我先帶你到附近玩一玩吧。”
“好。”
兩人漫步在石板路上,穿梭於錯落有致的巷弄之間。藏族特色的房屋建築,斑駁的牆壁和腐朽的木門,夏竹看得細緻,很快便把自己雜亂的思緒清理乾淨。
夏竹在一個小型菜市場裡購買了一些當地小吃,有奶渣、幹桃、卡塞、炒青稞等等,都是易於存放的。由於夏竹是牧城人,從小吃慣了奶製品,對這裡的很多食物都有較大的接納性。
漫步於街巷之間,次仁的視線偶然掠過街角,他輕聲自語:“得買點水,車上沒有水了。”
言罷,兩人不約而同地進入一家雜貨店。
店內,貨品雜亂無章地擺放,次仁用當地的方言與老闆交談,跟隨老闆走去酒水區。
夏竹站在收銀臺附近,她的目光不經意掠過貨架上的香菸,定格在一款叫做“阿詩瑪”的香菸上,盒子上的綠孔雀圖案格外引人注目。
老闆娘順著她的目光,將那款煙取下來,她手裡拿著的那盒是被拆開過的,她取出一支展示給夏竹看,說著夏竹聽不懂的藏語。
這是一款細支香菸,“阿詩瑪”這個名字,夏竹曾經在一首民謠裡聽過,那首歌曲講的是一個經歷過戰火的人,到了老年的故事。
他在戰火中失去了家園,到了老年的時候,獨自坐在一個小院子裡,點燃一支阿詩瑪,在一棵梧桐樹下回憶自己的青春歲月,他不願意再提起那段往事,明知有些人等不到但還是不願放棄。
和平年代已經到來,慘痛的歷史已然過去,但戰火留下的不只是遍地的殘骸,還有甦醒的靈魂。
最終,夏竹還是決定買下一盒阿詩瑪;而次仁,專挑了一箱既經濟又實惠的礦泉水。
隨著日影西斜,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夏竹終於領到了邊防證。兩人即刻回到停放汽車的地方,一同坐上汽車,前往烏斯。
次仁的年齡看著小,但是各方面都極其老練。為了節省時間,他選擇了行走崗派公路,這條道路相對比另外一條路線近一些,只需要5個小時就可以抵達烏斯。
烏斯位於西南邊陲,在兩國的交界處。冬季的日落時間要比牧城晚2個小時,天黑時間一般在夜晚7點到7點半左右。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在今晚八點左右便能抵達烏斯鎮上。
廣袤的大地上在眼前蜿蜒伸展,兩旁是連綿不絕的山巒和偶爾閃過的藏寨,路上的每一處風景都美得令人心醉。
次仁的一些習慣,夏竹總是能莫名看到季扶生的影子。次仁很愛碎碎念,自說自話,無論夏竹有沒有在聽,他都盡力地分享。
似乎沒有受到夏竹冷漠態度的影響,一路滔滔不絕。
他說:“5年前,我就認識我的老師,他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一位植物保護員。本來以為他當年只是來考察工作,沒想到半年前,他特地回來烏斯做專員了。”
“他對你很好嗎?”
“非常好。”次仁認真地開著汽車,目光炯炯有神,他的身上有著這個年紀特有的精神,和對未來的憧憬幹勁,“如果當年不是他,阿媽一定活不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的阿媽偶爾會跟著大家上山採摘菌菇到鎮上賣錢,有一次她差點被一條蛇攻擊了,好在我的老師及時發現,把她救了下來。”
夏竹的手肘頂著車窗,指尖扶著太陽穴,望著窗外的景色,她的視覺有些開始疲勞。便開始找點事情做,比如吃點剛剛買來的小吃。
她將一袋卡塞開啟,放在兩人中間。
“你家有幾口人?”
次仁回答她說:“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還有三個弟弟妹妹。”
夏竹咬著脆口的卡塞,問道:“你不用唸書嗎?”
“讀不懂,就出來賺錢養家,跟我的老師學點知識。”
“他都教你什麼了?”
“很多。”次仁每次講起他的老師,臉上總是堆積笑容,毫不吝嗇,能明顯看出他對這位老師的崇拜和喜愛,“他會教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