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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不高,很溫和,但是這一聲卻是用內力喊出來的。
女子僵在了原地,回頭向宋蘊之看了過來。
就見牆邊站著一個少年,丰神俊朗,一雙眼睛烏石般明亮,衣著不凡,背上的劍一看就不是凡品。而少年此刻,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何愫槿斂眉,避開了宋蘊之的視線,強壓著心頭的慌亂。
自己如今這面容,應該沒有人能認出來,更何況這少年,她並不認識。
宋蘊之搖著頭,朝何愫槿走了過去,笑了起來,“我去過五柳村了。”
何愫槿抬眉,故作一臉疑惑,“五柳村?公子是去那邊打兵器嗎?”說著,微微一笑,“說起來這宸州府,就我們劍坊的兵刃打的最好,公子要不要考慮在我們家打?”
宋蘊之往前走了兩步,盯著她的臉頰,“當年柳家滿門被滅,你不覺得應該跟我說點什麼?還是你覺得,你自己能置身事外?”
能置身事外嗎?
何愫慬想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無端心裡一陣憤怒。
終於,她抬頭看向宋蘊之,眼神冰冷一片,眼底閃過一絲恨意,“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逼我!我已經全部按照你們說的做了,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
宋蘊之一怔。她這話是何意?難不成有人逼迫她?
他想了下,拿出了巡檢司的牌子遞了過去。
何愫槿沒有接,只瞧了一眼,臉色卻緩和了下來,但仍有疑惑,“官府在查當年的案子?”
宋蘊之沒有接話,只靜靜看著她。
何愫槿沒有再辯解,站在原地愣了許久之後,低著頭轉身走出了沉鉤洗劍坊。
宋蘊之沒有阻攔,跟在她身後,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揮了揮,那邊屋脊上跟隨的暗衛便奔了出去,去找沈蒼梧和柳煜等人了。
轉過長街,再往前走了一會,何愫槿在一條安靜的巷子裡停了下來。
她轉過身,看著慢悠悠踱步地宋蘊之,“你有什麼想問的?”
宋蘊之驚訝,本以為何愫槿會反抗,會拒絕回答任何問題,卻沒料到她竟然如此配合,脫口而出道:“你願意說?”
何愫槿眼底閃過一絲悲色,垂下了眼眸,“當年的事,我知道的並不多。老爺以誠待我,我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果,我……”
說著,她聲音有些哽咽。
宋蘊之搖頭,一個漂泊的人,得到了一處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而那人又不差,日久生情在所難免,可這世上最讓人痛恨的,便是身邊人的背叛。
他嘆了口氣,“當年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還是說……”頓了頓,他一字一頓地道:“血洗柳府的,你也有份!”
“怎麼可能!”
何愫慬猛然抬頭,聲音悽悽,“柳府被人血洗的時候,我根本不在府內。”
“哦?”宋蘊之淡淡地應了聲。
“大人,你們這樣的人,是不知道人命有多低賤的。”
何愫慬低著頭,轉臉向看別的地方,臉上的表情又恨又悔,像是想起了某些很無奈事情。
西垂的陽光下,隱隱一種向晚的沉墜感,在空氣裡彌散開來。
半晌,何愫槿緩緩道:“我生來就被人唾棄,娘死,父親走,是個沒人要的野丫頭,誰都可以欺負。那時候我在想,為什麼他們不高興就來欺負我,我的命比他們賤嗎?就好像螻蟻,上一刻還在努力的爬,下一刻或許就被人踩死了……”
何愫槿笑了起來,那笑卻十分的陰冷,“啞婆病了,沒錢買藥。我在藥鋪門口求了半天,藥鋪的小夥計看不下去了,拿了藥給我,卻被掌櫃打罵,連帶著咒罵我。回村,被村裡人的小孩給圍住了……”
她抬起頭來,眼中滿是嘲諷,“你知道他們說什麼嗎?他們拿石頭和泥土砸我,搶我的藥,說我是野孩子……”
何愫槿眼中陰森森的,眼裡笑出淚來,“我不給他們,被他們踹倒在地,一腳又一腳,遠處是那包藥,散得滿地都是……”
宋蘊之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她。
何愫槿止住了笑聲,繼續道:“那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我……大人,像你們這些人,從小被父母捧在掌心,生長在溫暖裡,又怎麼會懂我們這些下賤人的絕望……”
宋蘊之想到了鐵鋪那漢子說的話,應該是那個時候,何愫槿進了山吧。
何愫槿聲音緩了下來,“沒了藥,我就想著上山去採藥,結果山上碰到一個人,他說他都看見了,問我,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