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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喚醒了黎明,雖然紅彤的太陽已經從遠處的地平線上露出了一個頭,將千萬道光芒撒下,可在那層層茂密枝葉遮掩下的密林深處,依舊被昏暗和寒冷所籠罩。
上方的光明還遠未到達這裡,只有穿梭在樹冠中的飛鳥在宣告的著清晨的到來。樹林裡的水汽很重,點點晶瑩的露水粘在樹葉上、挺立的花苞上、矮矮的青草上、以及女孩長長的睫毛上。
其實不只是睫毛,女孩齊肩的短髮上也溼漉漉的,真絲織成的衣裙上也躺著水珠。現在的她就和旁邊的花朵野草一樣,被重重露水所籠罩。
女孩閉著眼睛,看起來似乎是坐在地上睡著了。只是她睡覺的姿勢有些古怪,一隻手舉著食指,另一隻手舉著一把尺長的懷劍。而藉著樹林幽暗的背景,能看到她的手尖和劍尖上各籠罩著一點淡藍色的光芒。
那光芒十分微弱,好像即將燃盡的木炭中那最後一點紅;又或藏在草叢深處螢火蟲尾端的毫光,也只有在這昏暗的樹林中才能凸顯出來。
光芒雖然微弱但穩定,女孩就這樣舉著雙手一動不動,露水掛在她的睫毛髮稍上,晶瑩剔透,彷彿一個精雕細琢的美人燈座。
太陽越升越高,終於有光線從上方投射下來。樹林裡也由開始的寒冷變為涼爽、最後變成燥熱。
被露水打溼的衣服很快乾爽起來,當有一道陽光移動到女孩的臉上時,她終於睜開了眼。
雖然眼底佈滿了血絲,卻依舊掩蓋不住她瞳孔中的興奮。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收起懷劍、目光瞥著斜上方的一片樹葉。
那片樹葉綠的發黑,肥厚的葉面似乎能掐出水來。它在微風中搖曳著舞步,只是搖著搖著,突然吧的一聲,從樹枝上掉了下來……
……
……
陽光爬過臥室的隔窗,床上的碧遙蓮這時哈欠連天的坐起來,閉眼垂頭,好似在夢遊。他的嘴唇快速喏動,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就直挺挺的栽倒回枕頭上。
就這樣過了沒多久,外面傳來吱呀的開門聲,接著是鍋碗瓢盆互相碰撞的聲音,這時睡夢中的碧遙蓮勾了勾嘴角,舒舒服服的翻了個身,然後鼾聲大作。
正在吃早飯的暮晚聽到裡屋震雷般的呼嚕聲,忍不住罵了句懶豬。然後她快速吃完飯回到自己的房間,小心的關好房門,爬到床上,再放下床幔,左右檢查了床幔的每一個角落,確定絕對沒有人能看到自己之後,她才一臉驚喜興奮的盯起了自己的手心。
看她那激動的神情,似乎是得到了什麼無價之寶。只是,在她熱切的目光交接處好像並沒有什麼東西。攤開的手心空空如也,真要說有東西的話,那也只有一丁點不知道從哪裡沾到的灰塵。
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暮晚依舊仔細盯著自己的手心,且越來越興奮。而就在她的注視下,那粒小到幾乎可以被忽略的灰塵突然慢慢浮了起來,靜靜的停在暮晚的鼻尖前——原來她真的在看那粒灰塵!
一粒灰塵,這就是暮晚苦修整整一夜後得到的東西。雖然對於修為高深的人來說拈花飛葉也可傷人,但在大家都用各種飛劍、威力巨大的法寶時,這點灰塵真的可以忽略不計了。
至於暮晚之所以這麼激動,絕不是因為她可以控制一粒灰塵這麼簡單。因為這粒灰塵不是普通的灰塵,它不屬於這個大世界,而獨存在於暮晚的領域之中,這是專屬於她的一粒灰塵。
透過黑貓給予的靈感,以及父親的啟迪,暮晚將絕對領域的視界壓縮到至極,終於獲得了最精細的觀察度。接著她以這種明察秋毫的視角,仔細的觀察模仿她所掌握的劍意,整整一夜的時間終於在自己的絕對領域中凝聚出一粒灰塵,或者說是一粒劍意的種子。
在空間領域中構建實物需要大量的靈力支援,以暮晚現在的能力只能凝結出一粒灰塵般的劍意。那道灰塵也並不是真正的實物,就好像她指尖凝結的光芒,只是純粹的靈力。
雖然那點劍意很小,但暮晚發現在它成型之後就牢牢的待在她的領域之中,即便不使用靈力維持也不會消失。於是灰塵成了暮晚小世界的種子,只要好好培養鑄造,早晚有成材的那一天。
暮晚小心的把玩著那粒灰塵,雖然肉眼很難看見,但在她空空如也的絕對領域中這粒灰塵絕對是龐然大物,她操控著它飛上飛下,在床幔邊的一根線頭上來回切割——剛剛她就是用這種方式切斷了一根樹葉。
雖然灰塵很小,切割的速度也很慢。但因為這是屬於她的灰塵,在絕對領域的範圍內這粒灰塵的速度和靈活性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