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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真嫁了空青,只怕就做不成南帝了,你不委屈麼。”
落葵瞟了他一眼,笑道:“你這還沒娶到白微帝姬呢,就已經做不成北帝了,你委屈麼。”她手中的藥隱去,笑盈盈道:“多謝你的藥。”旋即斂了笑意沉聲道:“蘇葉,我並未告訴他動用秘術會傷及神魂,你
也不要告訴他。”
天邊幻起晚霞,如火如荼燃上半邊天際,不多時,暮色四起,將僅剩的光亮吞噬的丁點不剩,四下裡暗了下來,一彎月懸在枝丫間,月華如紗,淡白輕籠。
蘇葉帝君給落葵夾了一筷子菜,仔細打量了一番她,笑道:“你可比在玉京山時瘦多了,可得好好養養。”
“子苓師兄燒菜的手藝太好,把我的嘴都吃刁了。”她捅了下甘遂的手肘,笑道:“是罷,三師兄。”
甘遂奉了玉京天尊的令,來蘇葉帝君處取些丹藥,難得回來用頓晚膳,自然是忙著悶頭吃飯,只語焉不詳的嗯了一聲。
蘇葉帝君笑道:“甘遂這小子話越發的少了。”
落葵捂著嘴輕笑起來:“話是少,可一張嘴便能噎死人。”
甘遂猛然抬起頭,極正經道:“這也是本事。”
落葵勉力忍住笑,問道:“三師兄,子苓師兄回玉京山了麼。”
甘遂仍甕甕道:“回了,我看他也是白費功夫,他那個模樣還想娶了半夏,才是酒喝多了做白日夢呢。”
落葵呵呵笑個不停,其實子苓長得不錯,實在是個唇紅齒白的妙人,比川穀和甘遂都要好看上不止一星半點,可唯獨那張嘴,比甘遂的張嘴必招恨更可惡,他口中的奚落之語可以滔滔不絕的說上一整日不重樣,令落葵三人私底下不知商量了多少回,想要找點什麼藥毒啞了他,只礙於他是比翼鳥族二皇子這身份,遲遲不敢下手罷了。她只一嘆:“其實娶不娶得了半夏,跟長相無干,只關身份罷了。”
甘遂吞了口菜,低聲道:“誰說不是呢,只是子苓師兄自己看不透罷了,此番他私離玉京山,被罰在玉臺上跪著,什麼時候將玉臺上的冰跪化了,什麼時候才能起來,我估摸著這會兒還在跪呢。”
落葵心中一凜,玉臺上終年被寒氣縈繞,那寒冰已積了數十萬年之久,且上頭鐫刻了上古法訣,跪在那,要不了一時半刻,膝蓋便要跪傷了,若是將寒冰跪化,豈不是要跪殘廢了,她擔憂道:“那子苓師兄的腿,豈不是要殘了。”
甘遂將筷子撂在桌上,嘆道:“師父是想斷了他的痴念,才會如此重罰,但也是真的心疼他,才會讓我趕回來取藥。”
落葵支起下巴,擔憂嘆道:“且不說半夏能不能嫁,只說比翼鳥族向來不許與外族通婚這一樁就夠為難的了,子苓師兄是比翼鳥族的二皇子,可偏偏喜歡鳳族的帝姬,往後可怎麼好的。”
甘遂甕聲甕氣道:“能怎麼好,以子苓師兄的性子,若真是喜歡,拼了被逐出比翼鳥族,也是要在一塊的。”
落葵一時間無話,子苓的性子雖看上去頑劣不堪,可真真是個重情重義的,若一腔情思付了出去,那是死也不怕的,只是不知道半夏舍不捨得與他生死相隨。
朱雀族與鳳族是近族,平日裡便常來常往,半夏只比她年長一些,是自幼相識的情分,她一早便知道,鳳族嫡親帝姬是要正位仙界太子妃的,而半夏自幼便是當作仙界太子妃養著,自有一番與旁人不同的氣度風華,她原本是要許給大殿下,可不知為何,大殿下遭了貶斥,她的婚事也就耽擱了下來,直到這些年再被提起,說是天帝有意將她許給空青,如此一來的話,她與子苓的以後,若沒那麼多勇氣,終究是變數太多,她按了按額頭,不管是為了子苓師兄,還是為了自己,她都不得不去半夏宮裡走上一遭了。
夜沉如水,屋中點了數盞燈燭,星星點點的光暈籠出暖黃一片,落葵留宿在半夏宮裡,她執了銀剪子將燒的黢黑的燈芯剪去,那燭火猛然亮了起來,將她的影子拉的纖長,一道淡薄的剪影落於窗上,她怔怔望著,很久很久之前,半夏來不庭山與她玩鬧,說笑到半夜都不肯去睡,然後誤了第二日的早課,被爹爹罰去抄書,而如今她即便想抄書,那個罰她的人也早已化作輕塵,消弭於世間了。做神仙有甚麼好,一旦元神散盡,便是灰飛煙滅再不存於世間了,倒不如作個凡人,今生沒了還有來世,即便飲了忘川水忘了前世的愛恨情仇,但總有來世可盼。
夜風拂過半夏的衣裙,那一襲綵衣如同天邊燃起的晚霞,絢爛而奪目,她一如數萬年前那樣,唇邊蘊著和煦如春的笑意,眼角眉梢夾著桀驁的貴氣,落葵望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