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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餃子詭的聲音還在嘆惋:“到時間了。”

“我還會回來——好好享用你的。”

………

“姐姐醒啦?”

柳玉樓被涼水撲醒的時候,感覺渾身一陣痠痛。那感覺,堪比連著跑了十個八百,或者打了十劑腎上腺素,然後藥勁過了。

身下是一堆乾枯的稻草,觸感比榻榻米還硬些,刺得她生疼。一張熟悉的、圓潤可愛的小臉探頭,水泥鑄的、乾淨的牆壁,好像回到了初來淨圈寺的那個下午。

也許一切都是一場夢?

——“退出遊戲。”

她說。

沒有反應。

她木然地轉頭,看見了圓幡等和尚憐憫的目光。圓榮在那裡暴躁地碎碎念:“全變成人了,一個[天]級沒有,這下好了,全都得餓死!地獄一樣的幾個月,再來一遍!哎我去,(佛家髒話)。”

圓幡朝珠娘招招手,但是聲音並沒有壓低多少:“我懷疑你這俗世樓的使者姐姐,這裡不太康健。”

他指了指腦殼:“很容易陷入幻覺,還有癔症,時不時說什麼推出還是退出。”

珠娘氣鼓鼓地反駁:“才不用你說!”

像是每次面對髒話時,柳玉樓捂住她的耳朵一樣,珠娘把兩隻小手蓋在了柳玉樓頭上。過了一會兒她才放開,看樣子是和圓幡辯駁了一番。

珠娘好像是贏了,心情很好,笑眯眯地問:“姐姐好點了嘛?沒有天賦也沒關係的,珠娘和法式大師也沒有!”

沒有天賦?怎麼會沒有天賦?她明明看到了一道紅光!

柳玉樓心下一動,召喚出模擬器,果然什麼都沒有。

她果然還是那個非酋和擺爛打遊戲的小能手。

“[會]……已經過去了嗎?”她沙啞著嗓子問。因為尖叫與哭喊,那裡有些發腫。

“嗯。”圓幡點了點頭。猶豫片刻,遞過來半杯水。

柳玉樓不管有沒有汙染,一飲而盡。

原來這就是……要啟用天賦的感覺。積累的本能與一瞬間激盪的情感交融,加以國寺五百年積累的[會]的幻境……來不可遏,去不可止……

去不可止……

【摸摸。】

模擬器難得地安慰了她一下。

柳玉樓沒有說話。

她已經流不出淚了。再回想那一對很像自己父母的男女也不會再撕心裂肺,只是心裡好像被挖空了那麼一塊。漏了風,但不疼,看似無事,但風穿膛而過時總有幾分哀慟。

“餃子詭……死了嗎?”她問。

珠孃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柳玉樓不甘地閉上了眼。

也許是為了減少能量消耗,法式也像她這樣麻木地坐在一旁。其實大部分沒覺醒天賦的和尚都這樣,失落,不解,懊悔,悵惘……嘴上還掛著珠孃的血。

失血過多的珠娘、法式——其實所有人——都臉色慘白,負面的氣氛瀰漫,讓空氣都沉悶了起來。

日暮西沉,只有天罰圈那冰冷的白光照著彼此的臉,讓人人都看清了彼此像是悼念的表情。

自由……食物……

這些平常的東西變得高不可攀,淨心寺的一遊恍然一夢,最後還是迴歸到冰冷的淨圈中。

四周的牆壁在白光下閃耀,像是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每一塊磚石都帶著沉重的壓力,擠壓著和尚們的呼吸,吞噬著希望。

“淨心寺……”法式忍不住伸出手,摸向這個它懷念了二十一年的國寺,他的家。

可是幻象消失了。

他被自己的青年時代無情地拒之牆外。

命運似乎與他們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

每一次的努力都以失敗告終,每一次的嘗試都讓人更加絕望而已。無盡的白光,打不開的天罰……

柳玉樓看似陷入了悲痛中,實際上並沒有完全放棄。

她雖然喜歡遊戲,熱愛擺爛,但她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了。

成年人是沒有時間哭的。

她把悲痛壓在心底,在心裡一遍遍地覆盤兩次模擬、一次現實的經歷——

怎麼看,都沒有任何逃出去的可能性。

【擺爛擺爛。】

模擬器說。

呸,誰要聽你的?

柳玉樓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燃起了鬥志。

一片愁雲慘淡中,她以莫大的決心站了起來。

多番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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