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鬱文的書房設在庭院西邊的廂房,整整一大間,四壁全堆著書,大書案在書房的正中,書案旁放著幾個青花瓷的大缸,插著高高低低的畫軸,書案上擺著一個小小的粉彩魚缸,養著一紅一黑兩尾金魚。
鬱棠推搡著父親進來當然不是為了討要那塊青田玉籽料,她是為了和鬱文商量母親的病情。
在父親回來之前,她仔細地想過。前世她家破人亡看似由長興街走水引起的,實則是因母親的病情一直得不到緩解引起的。
想要改變前世的命運,得從她母親的病情入手。
只有她母親的病好了,她父親才不會病急亂投醫,才不會聽風就是雨,帶著她母親出門瞧病。至於財物,沒了就沒了。人在才是最重要的。
“阿爹,您不是說您去蘇州城見那個楊御醫了嗎?”鬱棠擺弄著書房多寶閣上的文竹道,“楊御醫怎麼說?母親的病他能瞧好嗎?”
鬱文還把鬱棠當成小孩子,道“那是大人的事,你別管。你只管好好地陪著你姆媽就行了。你姆媽的病,有我呢!”
鬱棠隨手掐了一根文竹枝杈,逗弄著魚缸裡的魚,道“阿爹您別總把我當成小孩子。長興街走水的事我早就知道了。當時我還去看了熱鬧。可我還不是一樣幫著大伯母瞞著姆媽。姆媽到今天連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連大伯母都誇我懂事。”
鬱文非常意外,看著女兒把兩尾金魚攪得在魚缸裡亂遊,忍俊不禁道“你看你這個樣子,撩貓逗狗的,哪有一點點大姑娘的樣子?我怎麼把你當大姑娘?”
在李家的七年太苦了,她若不苦中作樂找點趣事,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鬱棠嬌嗔道“這與長大了有何關係?您這麼大了,還不是饞山外山的馬蹄糕。”
鬱文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轉移了話題“你姆媽這些日子的身子骨到底怎樣?她總瞞著我,我這心裡沒底!”
鬱棠正等著父親這句話。她道“您不跟我說心裡話,我也不想和您說心裡話。”
“哎喲!我們家囡囡還知道和我講條件了。”鬱文打趣著女兒,抬眼卻看見女兒認真的目光,心中不禁湧現幾分陌生的情緒,好像他不過一眨眼睛的功夫,女兒就已經成了個大姑娘,不僅懂事了,還知道關心、體貼、心疼父母了。
這讓他既感慨又驕傲。
別人都說他太寵女兒了,他的女兒也沒見被他寵壞。
還越來越孝順。
鬱文決定尊重女兒的心意。
把女兒喜歡的那枚青田玉籽料也送女兒玩。
他一面翻箱找著那塊青田玉籽料,一面道“我沒能見到楊御醫。他的徒弟說,楊御醫是因為傷了雙手的筋脈沒辦法行醫,這才從御醫院致仕的。我怎麼好執意要見楊御醫。”
鬱棠微微一愣。
前世,楊御醫回到老家之後再也沒有行醫,她以為楊御醫是年老體衰,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她道“阿爹,姆媽的病,是不是隻能求助於楊御醫?”
如果父親要帶著她姆媽去普陀山,她無論如何也要阻止。
鬱文終於找到了那枚青田玉籽料,決定再找個合適的匣子裝籽料。
他又重新開始翻箱倒櫃“楊御醫是你魯伯父介紹的。說楊御醫從前在宮裡以婦科見長。皇太后懷著皇上的時候,是楊御醫保的胎。你姆媽的病根是生你之後落下的,當然是找那楊御醫最好。”
魯伯父叫魯信,和她父親是同年,倆人私交甚篤。他就是那個賣《松溪釣隱圖》給她父親的人。他還曾經慫恿著她父親印什麼詩集,哄著她父親出了一大筆銀子,結果出的詩集一多半都是他的詩,她父親這個出資人沒什麼人記得,魯信的詩卻因此在江南一帶漸漸流傳起來。
鬱棠因而不喜此人,就道“您也別什麼都聽他的。他既然知道楊御醫告老還鄉的事,怎麼就沒有打聽一下楊御醫為何要告老還鄉呢?害得您白跑了一趟,還讓母親擔驚受怕。”
鬱文終於找到了個合適的剔紅漆小匣子,坐到了書案後的圈椅上,道“你別這麼說。你魯伯父也是一片好心,不僅親自陪著我去了趟蘇州城,還幫我打聽到另一位御醫王柏隱居在普陀山,不過王柏擅長的是兒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你姆媽?”
原來普陀山的事也有魯信摻和。
鬱棠氣得不得了,道“阿爹,魯伯父陪您去蘇州城,是您出的銀子還是他自己出的銀子?”
鬱文笑道“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計較?”
她就知道,魯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