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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徽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畫鬧了這樣一出。就算她知道,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她畫這樣一幅畫,本就是為了膈應單疏臨,能膈應到呂文彬哪裡去,更是再好不過。

不出她所料,剩下的最後五人裡,就有她和刑曼筠。

聽見自己的名字,呂徽不意外,倒是有不少人替她意外。

所有人頻頻朝這裡看來,瞧瞧這位刑家庶女究竟生的什麼模樣,竟然打破了宴會數十年庶女不入圍的鐵律。

呂徽當然生的正常模樣,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還能抿口茶。

她巋然不動,坐在位置上,瞧見易仲畋從過道上回去,腰間隱約能瞧見一點桃紅。

那是呂妍求來的桃花結,果然給了這小子。

呂徽舉杯,掩去自己面上笑意。

腳步聲近前,不用看呂徽也知道,是某些人來找自己算賬了:“怎麼,你看上去彷彿很是歡喜。”

單疏臨撩袍,往她身旁一坐,瞧著她眼底頗為不善。

呂徽斂袖,拂去他襲來的慍怒:“怎麼,是南歌招惹你了?”

反正刑南歌也不是她,隨便說,隨便講。刑南歌招惹單疏臨,同她呂徽沒有關係。

“招惹?”單疏臨冷笑,“不敢言,畢竟你馬上就能有自保的本領,我哪裡還敢動你?”

呂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自己來此處,其實就是為呂文彬而來。她從來都不想成為待嫁閨中的刑府庶女,她要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世人面前。

當然,若是能以呂徽的名姓,那就更好了。

“單公子過獎了。”呂徽垂眼,唇角卻稍稍朝上彎起,“待會還要你賣點力。”

“哪裡能。”單疏臨討價還價,“我這樣的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這是在朝自己討代價?呂徽笑,側頭低聲:“以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幾時讓單公子吃過虧?”

單疏臨瞧見她側顏,心下微癢,抿唇收回目光:“也是。”

不是幾時,是時時。他在她頭上,從來吃虧,次次吃虧,還得覺得自己佔盡便宜,得盡好處。

他哪次不是表現得歡歡喜喜,感恩戴德?虧她還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沒有吃過虧!

單疏臨的想法,呂徽自然不知。她仍舊理直氣壯:“忘了告訴你,我不會跳舞。”

最後的舞試,呂徽是真的毫無準備。

她身為太子,詩書禮義自然精通,甚至天象岐黃也有所涉獵,但是這女子的舞蹈......就算是殺了她,她也跳不出來。

最多最多,她也就能行個禮,潑個聖水。其他的,她呂徽做不到。

“我也不會。”單疏臨瞥她一眼,沒有出任何主意。

要說呂徽沒有半點想法就坐在這裡,他第一個不信。別的東西呂徽或許沒有,矇混過關她可是第一。

“真是叫人為難。”呂徽搖頭,嘖嘖嘆氣,“不如我現在瞧瞧旁人的舞,現學現賣罷?”

她滿滿當當憂愁的語氣,可眼底裡跳躍的光卻滿是興奮。

當然興奮。呂徽瞧著旁側刑曼筠立著耳朵想要聽這邊的動靜,將聲音放大了些:“真難辦,我是真的真的不會跳舞。這回臉丟大了。”

刑曼筠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呂徽也覺得不錯,畢竟在刑家,讓刑曼筠不悅就是她最快樂的事情。

伏在桌上,呂徽連連嘆氣,表現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無意側頭瞧見單疏臨抿唇,似乎想笑。

她橫眉:“單疏臨,你敢笑出來給我試試。”

單疏臨沒有笑出聲,但眉眼越發彎,瞧著她的笑意愈發濃。

呂徽轉頭,不去看他。

他定是上輩子沒有笑過,所以才總是瞧著自己笑。自己寬宏大量,便不與他計較。

第一個獻舞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刑曼筠。

她畫試和琴試皆排第一,所以她佔了舞試的頭兒,也沒有人有異議。

呂徽也沒有異議。畢竟她也好奇得緊,刑曼筠究竟會跳怎樣的一支舞。

同樂師交流幾句,刑曼筠才登上了臺。她展袖,袖下竟然另有玄機。

水袖青衫,舞動飄逸,如粼粼水波,緩緩遊動。

這需要極大的臂力,也需要舞者對於自身和水袖極大的把控。

呂徽坐在臺下嘖嘖稱奇:“這樣大的力氣,用去鋤田多好,想來姜國的餓殍也能少上許多。”

單疏臨不知該作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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