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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誰?”
即使呂徽已經知道她們的身份,卻還是裝著懵懂無知的模樣。
將自己表現得太聰明,未必是件好事。
“奉皇后娘娘的命令,請太師新晉女弟子進宮。”
宮人的回答很是簡單,簡單到以命令的形式來告知她這件事。而呂徽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語氣。
可她現在沒資格討厭。
她如今不是太子呂徽,而是庶女刑南歌,皇后的命令,她不能拒絕,也拒絕不了。
“南歌謹遵懿旨。”呂徽皮笑肉不笑,望著兩位宮女,將自己頭上一根簪子拔下,遞了過去,“不知二位姐姐,娘娘尋我究竟所為何事?”
宮女伸手接過她的簪子,臉色好了不少:“娘娘每月總要尋女眷抄經,今日挑著你,你好好去便是。”
另一個宮女道:“抄好了,有你的好處。”
“那自然是極好的。”呂徽笑著,微微低頭,瞧著像是嬌羞,實際上眸中隱有怒意在湧。
什麼抄經,怕不是又想出了一種新的法子來折磨自己。
呂徽終究還是沒能拒絕皇后懿旨。
兩個宮女引她入宮,將她帶入朝鳳殿的佛堂前。
其實當朝皇后並不信佛。她出生梅家,既不信命也不信天,只信自己手中的彎刀和丹田裡的一口氣。
所以,朝鳳殿中的佛堂乃皇太后還是皇后時建造,在梅宛之的手上擱至了許久。
現在重新啟用,恐怕僅僅是為了刁難自己。
那她還真看得起自己。呂徽苦笑,抬頭瞧著佛堂金色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長長嘆了口氣。
皇后禁足於宮中,還想著要尋自己的麻煩,也不怕給她自己帶來禍患。
“刑姑娘,佛堂重地,婢子不可進入,還請您自己進正門,親尋皇后娘娘。”
兩個宮女低頭道,躬身後退,不顧呂徽立於原地,迅速撤遠。
行,現在連一個可以問話的人也都沒有了。
佛堂前守著兩尊麒麟像,後頭立漆紅色圓柱,呂徽踱步上前,嗅見一股極其濃厚的檀香味。
她胸腔中隱約有種壓迫感,卻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踏進門中,察覺裡頭毫無聲響,呂徽提起一顆心,慢慢走了進去。
迎面第一眼瞧見的就是一尊巨大的笑面佛,金身木座,神態平和,雙眼微微朝下,頗有俯視眾生的意味。
木座前擺著硃紅色漆桌,上頭對稱擱著香臺,上頭並未插香,甚至香案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用過的痕跡。
果然,一切都是新佈置的,只為請自己入甕。
瞧著跪坐於地,素色衣冠的皇后,呂徽屈膝,行大禮道:“民女刑南歌,拜見皇后娘娘。”
“本宮是該喚你一聲南歌,還是呂徽?”
佛堂中,皇后已將所有人都摒退,所以張口,她就問了一個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呂徽答:“隨意。”
刑南歌是她,呂徽也是她。不過一個名字而已,在皇后心中,無論是頂著哪一個名字,都該死。
“你倒承認的爽快。”皇后冷哼,抬眸看向呂徽的眼中拂過一星厲色。
不過這點厲色,很快就被掩飾下去,換成她平素端莊溫雅的模樣。
呂徽自己尋了她下首的蒲團跪坐下,笑著道:“彼此彼此。”
她承認自己身份承認的爽快,還不是因為梅宛之問話問的爽快?
既然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嘴硬不承認還有什麼意思。
“你既已經成為刑府庶女,那在此處就別端著你太子的架子。”皇后道,抬手將一摞經書扔在呂徽面前,“也別想著自己有多尊貴,老老實實將這書抄完十遍再走。”
十遍?
呂徽看著桌上比自己一臂還高的經書,稍稍瞪大眼:“恐怕一日難以完成。”
“對。”皇后笑,“一天怎麼夠虔誠,本宮給你五日時間,可還算寬厚?”
五日。恐怕這五日要一刻不停,才能抄完這十本。
呂徽轉頭,瞧著皇后面上笑意,拂袖站起身,一腳將面前案臺踹翻:“不抄。”
皇后這是想熬死她,橫豎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些。
“你這是作甚!”皇后沒有想到她如此膽大,登時變了臉色,站起身來。
“作甚?”呂徽瞧著地上翻倒的桌案,以及散落了一地的經書,抬腳碾在上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