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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姜國整個冬季積累的雪也開始融化。
這個季節,也是所有人都頭疼的季節。
積雪融化,匯入貫穿整個姜國的婆娑河中,叫姜國面臨最為嚴重的水患。
平時,這件事總是大家踢球的任務。今年倒好,這個難題直接扔給了呂徽。
作為才開始監國的太子,呂徽不能拒絕治理水患的重任。她不僅要去做,而且還必須得做好。
所以她頭疼得很。
宗元看著呂徽眉頭緊鎖,不覺也有些煩心。
他將手中從各個洲府傳來的情報遞給呂徽,擔憂道:“殿下,最近各洲縣的水患頗為嚴重,難民往西京而來,恐怕再過段時間,就該擠入西京。”
今年雪比往年更大,時間更久,這也就意味著今年的水災將會更嚴重。
往年,西京總是武力鎮壓流民,不許他們入城。
但今年隨著流民數量的增大,恐怕想要鎮壓已然是不成了。
況且呂徽也不想這樣做。
她接過情報,細細掠過幾眼,對現在的情況有所瞭解。
事情比她想象中的更嚴重。
婆娑河決堤,沖毀兩岸農田,也破壞了不少糧倉。
雖然縣衙及時補救,從大水之中撈出了不少糧食,但終究落在水裡的才是大部分。
糧倉被衝倒,流民不僅失去住所,還失去了口糧。
比起從前,現今的災害,比哪一回都要大。
而這回,單疏臨幫不了她。
范家垮臺後,軍餉的發放也受到衝擊,單疏臨作為即將出徵的統帥,有義務協同兵部處理此事。
他比先時更忙了,幾乎整日整日都瞧不見他的影子。
呂徽身邊最有力的幫手,成了宗元。
不能否認,作為狀元,宗元處理事情的方式確實有他的獨到之處。他做事十分踏實,呂徽很放心。
宗元將他提前繪製好的圖紙鋪在案桌之上,指給呂徽看:“現在面臨三個問題。一,治理水患;二,安置流民;三,解決糧食問題。”
這三個問題,哪一個都不是小問題。哪一個稍有不慎,就會釀成災禍。
呂徽自然明白。她看向圖紙上宗元所指,上頭已經用細毫筆寫上了他的一些想法和對策。
“往年治理姜國水患,我們通常以建高堤壩和擴寬婆娑河,將水引入雅麗海之中為主要手段。”
“但現在看來,這種法子只能暫時緩解壓力,待到大雪一下,又將成為第二年的隱患。”
而且,隨著堤壩越修越高,水不斷累積,日後的水患只會越來越難處理。
“想要一勞永逸,就必須讓姜國的這些水,流去它們該去的地方。”
呂徽嘆:“恐怕沒有這樣簡單。”
往年負責此事的官員,又何嘗不想做到這一點?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又何其困難?
宗元的眼睛裡卻閃著光。
他唇邊漾著笑,激動得幾乎有些發顫:“不,這幾日我想了許久,竟叫我想出個法子。”
“建設堤壩,或是做旁的改造,咱們需要的是人手和勞力。疏導災民,我們需要的是糧食和金錢。殿下,這兩件事都有可取之處!”
呂徽聽出他話中的意思,皺眉:“你的意思是說,讓災民去填補勞力的空缺?”
“是,殿下!”宗元大笑,“咱們養兵也是養,養災民也得養,若能將姜國整個水利改造劃成對百姓有益的模樣,恐怕只需要給這些災民一口飯吃,他們就肯捨出一身力氣,來做成這件事。”
“而且,賑災款的縮水也會得到控制。”呂徽道。
若賑災款直接發到災民手中作為補貼,那麼這些銀子就都有了定數,旁的官員斷沒有貪汙的道理。
想到此處,呂徽也不覺跟著宗元高興了起來。
她覺得,宗元的想法是可行的。
看向他帶來的姜國地圖,呂徽饒有興趣,瞧著上頭用墨色開闢的新水路,隱隱興奮了起來。
“殿下,您看此處......”宗元站起身,以一支玉毫倒指向地圖,同呂徽講解他的想法。
於水利,呂徽雖不通,卻也在宗元細緻的描述下得到理解。她愈發覺得宗元的意見可行,且非常之好。
他們討論了一天一夜,將整個的佈置你一言我一句的探討了出來。
讓災民做白工,自然是不可能的。
呂徽覺得,既然要興水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