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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響了一整夜,單疏臨便陪著呂徽一整夜都沒有睡。

兩人直到天快亮時才堪堪睡著,日上中天的時候,呂徽才醒。

她醒來,瞧見單疏臨抱著自己,眉心不禁生出一抹戾氣。

毫無柔情,她徑直推開了單疏臨,坐起身來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經她這樣一推,單疏臨清醒,睜開眼睛,還未回過神,就聽得呂徽道:“你又騙我。”

她盯著單疏臨,沒有放過他臉上細微的表情。

單疏臨坐起身:“你打算過河拆橋?”

“你算是哪門子的橋?”呂徽冷哼,“你頂多算是卸磨殺的驢。”

昨天恐怕單疏臨帶著自己逃跑的時候,他的人就跟在後頭,所以後面讓自己放的信彈,以及那頭黑熊,全都是給她的考驗。

想到這裡,呂徽冷哼:“我的考驗合格了麼?單疏臨單公子?”

單疏臨臉色微變,倒不是因為呂徽嘲諷的話語,而是因為外頭的腳步聲。

那不是他的人,他的人不會在這種時候近前來討罵。

他來不及整理好形容,只將自己身上淺淺一拍,擋在呂徽面前站了起來。

外頭的人倒也沒有不識顏色的硬闖進來。他站在外頭高聲喊道:“單公子,老爺請您回府。”

單疏臨的身份在單家是個很尷尬的處境。

因為他出自舞女腹中,所以在單家的排名沒有人知道。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生辰究竟是在哪一日。

所以從單疏臨繼任單家少主後,人都只恭敬地喊他一聲,單公子。沒有稱,沒有排名,唯一句‘單公子’而已。

呂徽也站起身來:“既然老頭尋的是你,那我是不是可以先......”

“老爺有請單公子的朋友一同前往府上一聚。”

呂徽心中罵的一句娘,差點就說出了口。

果然,老傢伙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單疏臨的心情彷彿好了一些。他扭頭,看向呂徽:“走罷,單疏臨的好友。”

鬼才是你的好友。呂徽在心中反駁,她分明就是單疏臨的死敵。

呂徽坐在馬車中小半日,才到達了單府。

在這小半日中,她在馬車上被伺候著洗漱,並且更換了一身衣服。

女服。

單溵恐怕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呂徽被安排在了一間耳房內。她戳破窗紙,看見單疏臨被人領著,走進了正屋之中。

看來單溵應當在屋內等著他。

瞧著四下無人,眾人被摒退的乾乾淨淨,呂徽就有些按捺不住。

她很想知道單溵究竟會和單疏臨說些什麼。

單疏臨和他父親的關係並不好。但再不好也是父子,呂徽還從來沒有見過她自己的父親。

想到這裡,呂徽想要偷偷跑去看的心思就更濃了。

外頭沒有鎖門,她很輕鬆地就將門推開,再輕輕合攏。

輕手輕腳,呂徽溜到了正屋的窗下。

也不知道是單溵對他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還是這府上外頭的防衛過於嚴密。總之呂徽一路走來,竟然都沒有一個侍衛。

透過窗子的一道縫,呂徽瞧見了裡頭的情形。

單疏臨跪在屋子正中央,而單溵坐在前頭的一把紅木椅子上頭,手上還拎著一把看上去很厚重的戒尺。

單疏臨竟然捱打了。呂徽想道,這簡直是再好不過。

就是不知道單溵會不會太老,手上的力度不夠大。

立著耳朵,呂徽喜滋滋地聽著裡頭的話。

“我說過你殺了她。”

單溵的第一句話,就讓呂徽的笑容凝結在了臉上。

她知道單溵的這個‘她’指的是誰。除了她呂徽,沒有第二個人。

“做不到。”單疏臨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她活著,我們整個單家都遭殃!”單溵氣極,捏緊手中戒尺。

他站起身,立在單疏臨身前,恨不得一腳踢在他身上。

單疏臨道:“單家遭殃,同我又有什麼關係?”

這句話,叫單溵一戒尺打在了單疏臨的後頸:“孽障,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單家養你二十餘載,你就是這樣回報的?”

“單家?養我?”單疏臨冷笑,“我怎麼不知單家養過我?”

“你!”

“自打出生起,我就沒有吃過單家一口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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