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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男子粗獷的大喊聲:“給爺來一段喜慶的。”
&esp;&esp;安鏡推開窗,小姑娘蹲在臺上右手捂著額頭,原本坐在凳子上的老爺爺,也屈身在她旁邊。
&esp;&esp;“收了錢,還不趕緊給爺唱!”
&esp;&esp;尋聲望去,對面的包房裡探出一顆腦袋。秦哲率先認出那人:“是馬記當鋪的馬六爺。”
&esp;&esp;大門進來三個女人。
&esp;&esp;走在後面穿旗袍的一人來到戲臺子前,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對她說了什麼,拿開她捂著的手,吹了吹她的額頭,又撿起地上的幾塊大洋,交到老爺爺手裡。
&esp;&esp;小姑娘站起身,拿袖子抹掉眼淚,衝女人感激地笑了笑。
&esp;&esp;女人被丫頭扶著上樓,戲聲也再度響起。對比方才哀惋沉重的調子,節奏上的確緊湊歡快了很多。
&esp;&esp;“那不是蔚家的大小姐嗎?”秦哲認得蔚蘭茵,曾跟她的夫家有過兩三回生意上的往來。
&esp;&esp;“跟在她後面的,應該就是被蔚老爺子藏著掖著極少露面,還差點成了你弟媳的蔚家二小姐——蔚音瑕了吧?
&esp;&esp;“看方向,她姐妹二人似乎是進了馬六爺的包房。呵,有意思。誰人不知他馬六爺好色成性,臭名昭著,家裡都妻妾成群了,在外也還是改不了動手動腳的毛病。但凡是個女人,到了他面前都是羊入虎口。”
&esp;&esp;“若真如你說的這麼不堪,他那些妻妾,又是怎麼來的?光天化日之下搶來的嗎?”安鏡一心專注工廠事務,甚少關注外界下三濫的人與事。
&esp;&esp;“跟搶也差不多。”秦哲鄙夷道。
&esp;&esp;“馬六爺早年間奔走大西北,佔盡天時地利,撞大運得了諸多倒鬥之物,後靠買賣古玩賺得盆滿缽滿。這些年守著家財萬貫,不求功名利祿,只求安逸享樂。
&esp;&esp;“人是長得其貌不揚,但他在買老婆一事上格外舍得掏腰包。要傳言不假的話,他家裡最貴的當屬去年三月納進門的五姨太,梨園當家花旦,花了他整整一萬兩千個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