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26節 (第2/3頁)

&esp;湧出的血被無形的力止住，猙獰可怖的貫穿傷口裡，血肉一點點長合。

&esp;&esp;“隨便什麼要求，我都能做到，你可以隨便提，”雲搖俯身，貼近了刑架上的少年，全不在意身上的紅裙被他滴落的血染溼、浸透，“殺幾個罪魁禍首？或者，乾脆殺掉這一整座漠然旁觀的城，如何？”

&esp;&esp;風起雲嘯。

&esp;&esp;高閣祭臺之上，寂然半晌，少年終於從纏滿鐵棘的刑架上微微揚起頭頸。

&esp;&esp;他張了張口，聲音澀啞。

&esp;&esp;“…一個。”

&esp;&esp;雲搖一愣。

&esp;&esp;似乎沒有想到少年如此平靜，沒有任何疑問或求證，就真信了她這樣一個陌生人的話。

&esp;&esp;但她很快便回了神，笑道：“只殺一個，會不會太少了？”

&esp;&esp;紅衣女子側了側身，手中隨意一撥，長劍出鞘半寸。

&esp;&esp;鋒芒如割。

&esp;&esp;她遙遙望向城中某個方向，視線穿過無數房田屋舍，定在了那個祭禮主持的身上。

&esp;&esp;那個巫祝連同他所在之處，化作虛影，投在祭臺上。

&esp;&esp;“是他麼？”雲搖隨意地問。

&esp;&esp;“我。”

&esp;&esp;“……”

&esp;&esp;天地闃寂。

&esp;&esp;幾息後，雲搖回過身：“什麼？”

&esp;&esp;被長槍貫穿心口釘於祭臺的少年，從染滿他一層層血的刑架上仰頭。

&esp;&esp;血汙之下，他面如霜雪，眉似青山，眼底透著一片死寂的淡漠：

&esp;&esp;“殺了我。”

&esp;&esp;“……”

&esp;&esp;雲搖的神魂就在三百年前“雲搖”的身體裡，怔然望著刑架前那雙如遠山雪、琉璃月的眼睛。

&esp;&esp;也看見了他眼底映出來她的模樣。

&esp;&esp;……像啊。

&esp;&esp;你看，此刻他和你多相像。

&esp;&esp;恍惚間，雲搖像聽見了有個嘲弄而難過的聲音在她耳旁輕慨嘆著。

&esp;&esp;一樣的求死，又求死不得。

&esp;&esp;雲搖低垂下睫，遮了眼眸。

&esp;&esp;“…………”

&esp;&esp;“好啊。”

&esp;&esp;她笑容散去，輕聲說完後，左手抬起，凌空一握。

&esp;&esp;奈何劍震盪嗡鳴，倏然穿風，懸於天際。

&esp;&esp;劍尖遙遙向著少年心口，將要取代那柄染滿血跡的長槍，更深更徹地貫入他胸中，釘碎他身體裡最後一點復生的生息。

&esp;&esp;“想清楚了？這一劍下去，即便你是阿鼻地獄爬回來的惡鬼，也再回不去了。”

&esp;&esp;刑架前，少年沒有說話，他無聲仰起蒼白的面，合上了烏黑的眼。

&esp;&esp;“好。”

&esp;&esp;奈何清鳴，裂風而去。

&esp;&esp;“轟——”

&esp;&esp;一劍勢如碎天，轟然落下，卻驟然止收，點在長槍槍尾。

&esp;&esp;頃刻後，符文長槍與還剩的八十根烏鐵長錐，如烈日下雪色，消融殆盡，不餘分毫。

&esp;&esp;沒了支撐，少年惡鬼被戳得支離破碎的身體向下跌落，闔眸裡他只覺落向了萬丈深淵。

&esp;&esp;本能驅使他想抓住什麼。

&esp;&esp;“——”

&esp;&esp;雲搖垂眸，望見了拽住她裙身，那隻被血色染透卻不改凌厲的手。

&esp;&esp;它之下，是少年睜開墨黑漂亮的眼，滿是血汙，又如這世上最乾淨剔透的珠玉。

&esp;&esp;他不解地看著她。

&esp;&esp;雲搖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