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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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他的同伴還是在漫長的時間裡,因為飢餓、寒冷、疾病,種種原因失去生命。
&esp;&esp;最後一次出去回來,他們藏身的地下室的地面破裂,整個地下室被夷為廢墟,混在廢墟里的是血。
&esp;&esp;他沒有找到同伴,廢墟里只有碎肢和血,他甚至找不到完整的屍體。
&esp;&esp;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esp;&esp;段雲衍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他躲在一間已經有半壁都成為廢墟的倉庫裡,直到絕望直到想要死亡。
&esp;&esp;然後某一天,廢墟被扒開,一個人從機甲裡跳了出來,把他從廢墟里抱了起來。
&esp;&esp;是從未有過的盛光,好像是早晨的晨光。他們星球的光線是人造光,他從來沒有見過太陽的晨光,但他就是那麼覺得。
&esp;&esp;抱住他的人是隻在新聞裡見過的面孔,他覺得膽怯,因為自己身上是許久未搭理的髒,而這人身上乾淨整潔,軍裝是淡藍色的。
&esp;&esp;他小聲出聲,學著新聞裡那樣稱呼:“將軍?”
&esp;&esp;將軍把他抱回了機甲,他知道這是貪狼,貪狼裡面的內飾和教科書裡看到的別的機甲都不一樣,很漂亮,很時髦。
&esp;&esp;將軍問他:“身上有傷嗎?”
&esp;&esp;段雲衍搖頭,不想給將軍添麻煩:“沒有。”
&esp;&esp;將軍點頭,但還是給他全身檢查了一遍,發現他身上還是有傷口,因為缺乏醫療裝置,已經將近感染。
&esp;&esp;將軍無奈,把他放到貪狼的另一個座位上,邊用貪狼上帶的醫療設施給他治療,邊和他解釋:“你們星球已經沒有其餘倖存者了,我把你先送到臨近的星球上。你還有認識的存活的人嗎?”
&esp;&esp;段雲衍抿唇搖頭。
&esp;&esp;將軍看起來想了一下措辭,最後只說:“抱歉。”
&esp;&esp;段雲衍又搖頭。
&esp;&esp;他只絞著自己的手指,最後問:“我們星球,已經沒有別人了嗎?”
&esp;&esp;將軍沉默片刻:“之前軍隊已經在這個星球進行過一次搜救,沒有找到存活的生命體。我這次只是路過,下來看一眼。貪狼的雷達也沒有發現別的人。”
&esp;&esp;段雲衍依舊絞著自己的手指,指頭上是在廢墟里粘的灰塵和泥,他想要把自己弄乾淨些,但又不敢把身上的灰落到乾淨的機甲上。
&esp;&esp;然後將軍遞給他了一包溼紙巾,有給他指了存放垃圾的地方了。
&esp;&esp;然後將軍愣愣看著他,像是無措般說:“你怎麼哭了?”
&esp;&esp;段雲衍也愣,不知道自己哭了,但一摸發現眼睛裡在淌淚,好像永無止境。
&esp;&esp;將軍慌亂地給他擦著眼淚,像是不知道如何應付這樣一個小孩兒,他拼命地想要止住眼淚,可是越哭越難過,越哭越大聲。
&esp;&esp;他發現院長不會回來的時候沒有哭,殺死蟲族回去的時候沒有哭,回到地下室發現同伴死亡的時候沒有哭,一個人躲在廢墟里的時候沒有哭。
&esp;&esp;可是這個時候他止不住眼淚了。
&esp;&esp;他不知道應該怨恨還是應該悲傷,無數的家庭在戰爭中妻離子散,他自己也是戰爭孤兒,被院長撿回去養大。
&esp;&esp;他不知道生在何處,但是長在這個星球,他的世界就是這個星球,他的朋友他的兄弟姐妹都已經死亡。
&esp;&esp;他這個時候只能哭。
&esp;&esp;不知道消耗了多少紙張,貪狼停在原地沒有動,將軍只顧著哄他,在他稍微平靜了些之後,將軍說:“我的……家人也是被蟲族殺死的。”
&esp;&esp;他摸著眼睛去看,將軍皺著眉在想如何表述:“那會兒戰爭開始還沒多久,開始兩年吧,我比你稍微大幾歲,有一天回家的時候,發現我家裡被蟲族攻擊了,我的父母和我弟都……離開了。
&esp;&esp;“又過了一年,我帶我妹去別的星球,賣些小東西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