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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顧長寧拿過那盤蓮子，仔細地剝開一顆，抽了苦心，試探地遞到楚晏唇邊。
&esp;&esp;楚晏的唇邊沾惹了笑意，輕輕咬下吃進嘴裡。
&esp;&esp;“其實不必去掉連心，我雖然如今貪甜，蓮子心只是微苦，倒是不怕。”他輕聲道。
&esp;&esp;顧長寧長啊了一聲，也算是回應了。一顆一顆剝好，餵給楚晏。
&esp;&esp;楚晏吃了幾顆之後，又開口：“你身上，似乎有股很熟悉的香味”
&esp;&esp;他翻過楚晏的手，拿手指在他的掌心寫上「您不喜歡嗎」
&esp;&esp;楚晏似乎對他會寫字的事格外驚喜，連語氣都有些欣悅：“這倒不是，只是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說起來也是緣分，他的名字跟你很像。”
&esp;&esp;「他也是啞巴嗎」
&esp;&esp;“我有時候，倒巴不得他是啞巴呢。”楚晏說得像是玩笑話，卻也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esp;&esp;「看來他對您很不好，肯定是個壞人吧」
&esp;&esp;楚晏沒有答，只淡然地笑了，擺擺手，“我乏了，睡會兒。”
&esp;&esp; 掌心
&esp;&esp;午後的雨水漸停，日頭迎著緩緩散開的霧靄就投下來，雲間隱隱有虹光。
&esp;&esp;房間裡燻著淡雅的白檀甘松香，是安神理氣的佳品，此時沾了外頭飄進來的雨水氣息，更有幾分雨後森林的靜謐之感。
&esp;&esp;顧長寧的目光從外頭撤回來，落在藤椅上睡熟的楚晏身上，起初楚晏還睡不著，無端叫了好幾遍他的名字，一問又說沒什麼，最後抓緊了他的衣角才安眠。
&esp;&esp;“常凝”楚晏夢中又喚了這個名字。
&esp;&esp;楚晏啊楚晏，你到底是在透過這個名字叫誰呢？
&esp;&esp;是因為夢中有他而無法入睡，還是因為夢外無他而無法安眠呢？
&esp;&esp;視窗誤入的風撩動珠簾，顧長寧抬手替楚晏撥開鬢邊被吹亂的髮絲，久違地觸碰到他的臉邊時，心情有些奇怪，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難過，倒更像是遺憾，足夠讓人歇斯底里的遺憾。
&esp;&esp;要是沒有那些事，沒有什麼權勢利益的左右利用，他跟楚晏的結果會不會不同？
&esp;&esp;他的指節輕輕擦過楚晏耳垂上不起眼的那顆痣，拈輕怕重地停留了片刻。
&esp;&esp;“咳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站在他身後的紅蕊輕輕一咳。
&esp;&esp;嚇得他的手立馬就縮了回來。
&esp;&esp;紅蕊把燻過香的衣裳拿了過來，疊好放進櫃中，提醒道：“公子應當快醒了，您趕緊走吧。”
&esp;&esp;他瞥了一眼楚晏，“他的眼睛是不好嗎？”
&esp;&esp;“不然您以為他被人丟在矮林，又自己從四下無人的雪原跑回營地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嗎？”紅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卻還是撅起嘴跟他解釋，“太醫說是茫茫雪原傷了眼睛，再加上後來失血，眼睛就時常有些模糊了，見風也易落淚，所以才這麼用浸了草藥水帕子溼敷。”
&esp;&esp;他的手停在半空，隔著幾寸的距離和那疊好的帕子，虛空地碰了碰楚晏的眼睛。
&esp;&esp;他還記得那時他看見營中滿身狼狽的楚晏，還不肯聽他的解釋，只偏執地給楚晏鎖上了鐐銬，將他囚在那方寸之地。
&esp;&esp;甚至在楚晏質問他時，答了那句「等你死了，再來問吧。」
&esp;&esp;怎麼就能那樣混賬呢？
&esp;&esp;他如今心中已然只剩下了悔恨，恨意凝成的刀尖也全都是衝著自己。他已經嘗透了失去楚晏的滋味，只這麼一年半載，就如同整個人被剔骨削肉一般，日夜被那些過錯折磨。
&esp;&esp;這一次，他一定要守護好楚晏。
&esp;&esp;“今日多謝你了。”他起身，從楚晏的手心裡仔細抽出那方衣角。
&esp;&esp;紅蕊搖頭，“如果您真為我們公子好，就還請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