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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顧長寧摩挲過牆面上的山水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轉過頭問楚源:“那從前他送我的那些畫呢?不是說我走後,都被他收起來了嗎?”
&esp;&esp;楚源攤攤手,“兄長都帶出宮了,現在應當在徐錦逢的府上。”
&esp;&esp;不知為何聽見這話,顧長寧竟然有些輕鬆,大概是因為那些畫至少還被楚晏用心收著。
&esp;&esp;“不過之後恐怕就不會再有了,”楚源盯著這兩幅留下的畫,不忍地搖頭,又帶著私恨瞪了他一眼,“他的手已經拿不起筆了。”
&esp;&esp;顧長寧眼前浮現起那個裝著楚晏指骨的木盒,胃裡一陣絞痛。
&esp;&esp;“若非是看在晏哥哥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會原諒你和梧國,但既然他想看天下太平,我也配合你演一出天下太平。你若是再傷害他,不論是家仇還是國恨,我都會報給你。”輪椅上的人錘了一把木扶手,連這些真心話也說得咬牙切齒。
&esp;&esp;他低眸,應了一聲,“我明白。”
&esp;&esp;他也是因為楚晏,才拼了命地想停戰止戈。
&esp;&esp;“對了,有些事,還是告訴你比較好,”楚源頓了頓,望向外頭滿地的雨花,“當年誣陷你毒殺太子的人,是楚毓。他藉此事一箭雙鵰,不僅除掉了太子,也扯下了晏哥,只剩我一個殘廢,無人可與他爭儲。”
&esp;&esp;顧長寧聽了這些,並不驚訝,甚至可以說心裡並沒有什麼波瀾。那些往事已經過去太久,如今連他再看見手上的斷指也只會想起如今的楚晏。
&esp;&esp;當年他苦苦追尋的真相此刻卻顯得無足輕重,因為對他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已經被權欲的漩渦吞沒了。
&esp;&esp;一個母妃,一個楚晏。前者死別,後者生離。
&esp;&esp;“快到時間了,你去吧,也難為徐錦逢肯讓你見他,你有時候還真是有本事,能讓一個個恨透了你的人為你讓路。”楚源說得嘲弄,三分嘲他,七分嘲自己。
&esp;&esp;但顧長寧比誰都清楚,他們之所以還會對他惻隱,完全都是太在意楚晏的緣故。
&esp;&esp;他這回去,帶上了菱生,這孩子還不知楚晏的事,遠遠望見的時候差點失了分寸,若非事顧長寧使勁攔著,恐怕就要直接叫出聲。
&esp;&esp;但這樣的舉動還是引來了路人側目,他剛把菱生安頓好,身後就傳來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女聲:“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esp;&esp; 啞巴常凝
&esp;&esp;紅蕊拎著剛買的蓮蓬回來,就在院外的街邊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只是她剛要喊出聲,就被顧長寧拽住了胳膊。
&esp;&esp;後者一個跨步出了菱生舉著的傘底,衝她搖搖頭,眼底滿是剋制與乞求。
&esp;&esp;紅蕊還是第一次見顧長寧這副神態,到了嘴邊的喊聲又咽了回去。
&esp;&esp;“您來這裡做什麼?”她收了收籃子裡的蓮蓬,警惕地盯著他跟菱生。
&esp;&esp;說實在,她也不明白他們兩個怎麼會並肩而行。
&esp;&esp;“我來見他。”
&esp;&esp;她有些驚訝,不僅因為面前的仇人已經知曉了楚晏的存在,更因為他竟然對她自稱也用的是個「我」字。
&esp;&esp;紅蕊瞥見顧長寧半肩的水痕,眼底的恨意卻仍不退,“您何必來此?公子不會想見您的。”
&esp;&esp;顧長寧垂下了腦袋,水滴順著溼發滴落在肩頭,“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想見我,我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待一會兒就好。”
&esp;&esp;說罷,他從菱生手裡拿過一個食盒,交於紅蕊,“對了,這個是我親手做的銀耳蓮子羹,今日溼熱潮悶,吃這個最好了,你幫我帶進去,給他嚐嚐吧。”
&esp;&esp;從前每逢夏日,暑熱難耐的時候,他總會變著法兒地給楚晏做蓮子羹,供他消暑解膩。
&esp;&esp;紅蕊也記得這事,所以面對遞來的食盒,那壓抑的怒意就更加濃烈了,她退後一步,“您的好東西,我斷斷不敢再接了,免得像慶平一樣,因為一包白糖就枉送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