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雪時/雲鬟溼

第10節 (第2/3頁)

分地朝身後看去。

&esp;&esp;出聲之人並不是謝玹，而是跟在他身旁的靜曇。

&esp;&esp;但容娡很清楚，若沒有謝玹的授意，靜曇斷然不會出聲呵斥。

&esp;&esp;容娡的眼中蓄著淚，她有些看不清謝玹的臉，眼前只有模糊的、浮動著的斑斕光暈。

&esp;&esp;但他那一身不染纖塵的白衣，清晰耀眼，斑駁地融化在她含淚的眼眸裡。

&esp;&esp;像是大旱之年，寒冬裡滴雨未降的旱地，終於迎來的一場碎瓊亂玉般的大雪，久旱逢霖。

&esp;&esp;容娡的眼淚落的更兇。

&esp;&esp;她直勾勾地盯著那一抹雪白，半真半假地啜泣，小跑著靠近他。

&esp;&esp;一近他的身，柔軟的十指立即隔著衣袖攀住他一條手臂，哭腔道：“公子……”

&esp;&esp;隔著一層衣料，相觸的瞬間，謝玹能清楚地察覺的她哭的渾身發顫。

&esp;&esp;他下意識地垂眼看向她，望見她眼尾、鼻尖皆哭的通紅，雪白的脖頸一抽一抽，幾乎要哭的斷了氣。

&esp;&esp;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esp;&esp;謝玹不喜也不習慣與旁人有肢體接觸，容娡拉住他的那一瞬，他眉頭幾不可察地微蹙一下，下意識地要撫開她的手。

&esp;&esp;然而小沙彌對她出手的原因——他方才聽得一知半解，但大抵猜出同他有關，見她現今委屈成這番模樣，他不好將她推開。

&esp;&esp;況且容娡攥的用力，他也沒法從容脫身。

&esp;&esp;他望著被容娡揉出褶皺的衣料，瞥見她的指尖在發抖，到底沒能說出讓她鬆手的話。

&esp;&esp;謝玹薄唇微抿，眉宇間的淡然雪意似是被攪開，略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陣，抬眼示意靜曇。

&esp;&esp;靜曇立即會意，上前大聲呵斥道：“你們膽子倒是大的不得了，竟聚眾在此欺侮女客！”

&esp;&esp;沙彌們望見謝玹前來，已是噤若寒蟬；靜曇說話時聲色俱厲，更是將他們唬的一動不敢動。

&esp;&esp;靜曇冷笑一聲：“是覺得雲榕寺裡的日子過的太舒服無趣了？若你們當真這樣想，那我便稟明住持，讓你們還俗下山去！”

&esp;&esp;這些沙彌年紀不大，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或者是棄嬰，因戰亂流離失所，被住持好心收留。

&esp;&esp;若是下了山去，在這如今兇惡的世道，只會是死路一條。

&esp;&esp;有幾個年紀大些的沙彌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立即痛哭涕流道：“官爺，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妄議這位貴主和這位女施主了！我們真的知錯了！”

&esp;&esp;其餘年紀小的有些不明所以，但跟著大的慌張求饒。

&esp;&esp;靜曇冷哼一聲，讓他們按照寺規去領罰。

&esp;&esp;沙彌們如蒙大赦，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感激涕零地道了謝，拔腿便跑。

&esp;&esp;謝玹卻突然淡淡地開口：“等等。”

&esp;&esp;他掀起眼簾，面色空淨明淡，目光卻猶如一場裹挾著雪的風，直直地鎖定某個小沙彌的背影，沒什麼情緒地的開口：“過來。”

&esp;&esp;那小沙彌後背一僵，沒由來的哆嗦了一下。

&esp;&esp;謝玹的語氣聽著淡然，實則聲線中滿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esp;&esp;旁邊的大沙彌推了他一把，他回過神，不敢違抗謝玹，頂著謝玹壓迫感極強的目光，在眾目睽睽之下，抬起沉重的腿，一步步朝他走去。

&esp;&esp;“道歉。”

&esp;&esp;小沙彌“撲通”一下跪地，涕泗齊流地磕頭：“我不該妄議貴主您，我真的知錯了嗚嗚……實在對不住！”

&esp;&esp;謝玹目光一頓，朝一旁避開半步，側目看一眼容娡，淡聲道，“不是同我道歉，是同這位娘子。”

&esp;&esp;正在掩面抽泣的容娡，聞聲，哭聲一停。

&esp;&esp;她的心絃像是被他這風輕雲淡的一句話輕輕撥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