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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這些應該足夠用了,多謝公子。”
&esp;&esp;謝玹“嗯”了一聲,又指了幾株讓靜曇挖。
&esp;&esp;容娡順著他的指尖看去,卻看見與先前渾然不同的幾株藥草。
&esp;&esp;她心下疑惑,聽見靜曇同樣疑惑地問:“主上,這並非是這位女公子要的藥草啊。”
&esp;&esp;“我知。”謝玹聲音平靜。他面容雪白,沒看容娡,“但這是驅蚊的藥草。”
&esp;&esp;靜曇沒懂,滿頭霧水,應聲照做。
&esp;&esp;但容娡聽懂了。
&esp;&esp;她呼吸亂了一拍,心房忽地急跳起來,猛地抬頭看向謝玹,眼底迸出一簇火苗一般的光亮。
&esp;&esp;她仔細端詳著這張骨相清峻、俊美不似凡人的臉,試圖從他臉上尋出一絲異乎尋常的神情。
&esp;&esp;但他仍如不染凡塵的神像。
&esp;&esp;眉宇間似乎隱約有些淡漠憫色,一雙昳麗的眼眸毫無波瀾,幽靜如雪湖,不曾因她有任何動容。
&esp;&esp;容娡直勾勾地望著他,心緒翻湧。
&esp;&esp;愈發琢磨不透,愈發想要琢磨透。
&esp;&esp;謝玹這塊美味而難啃的骨頭,偏偏激起了鬥志。
&esp;&esp;不遠處的小道上傳來幾句人聲,容娡順著謝玹的目光看去,瞧見兩個沙彌正朝這邊走來。
&esp;&esp;謝玹忽然極輕地蹙了下眉,低聲道:“足夠了。”
&esp;&esp;靜曇便依言停下動作,將裝滿藥草的竹籃遞給容娡。
&esp;&esp;容娡斂去眸中翻湧的情緒,連聲道謝。
&esp;&esp;謝玹不知想到什麼,攏著雪色的廣袖走近她,伸手指向竹籃中的幾株藥草:“曬乾之後焚燒,可以驅蚊。”
&esp;&esp;容娡眨了眨眼,心裡像被羽毛的尖梢輕輕搔動,泛起一點發癢的漣漪。
&esp;&esp;她對著謝玹盈盈一笑,琉璃般的眼珠溢位瀲灩的光暈:“我知曉了,多謝公子。”
&esp;&esp;——
&esp;&esp;容娡走後,靜曇望著謝玹雪淨的面容,踟躕一陣,有些疑惑的試探。
&esp;&esp;“主上……似乎對這位容小娘子頗為照拂,是覺得她是女子,遭遇可憐麼?”
&esp;&esp;容娡的身份,自她第一次接近謝玹後便被查的清清楚楚,確認過她沒有隱患。
&esp;&esp;若非如此,兵衛、暗衛們根本不會讓她有任何接近謝玹的機會。
&esp;&esp;謝玹沒回答,神情冷而漠然。
&esp;&esp;他的視線越過靜曇,看向剛才正往這邊走來的那兩個小沙彌。
&esp;&esp;小沙彌顯然看見他的存在,面露驚恐,猛地止了步,慌慌張張地擇了另一條道走,彷彿謝玹這個人是瘟疫般令他們避之不及。
&esp;&esp;謝玹平靜地收回視線。
&esp;&esp;容娡的確可憐。
&esp;&esp;但如今這世道,活的不易的可憐之人不計其數。
&esp;&esp;他的身份雖然註定他要對世人心懷悲憫,但卻並不允他親自去將這些可憐之人一一去照拂——若他那般行事,這世道早便亂了套。
&esp;&esp;第一次救下容娡,是迫在眉睫的無奈,更是因他本來就要扳倒盧氏,救下她不過是順水推舟的順手之舉。
&esp;&esp;然,此後的一次次因她停下腳步……
&esp;&esp;謝玹自己也無法準確地說出具體的緣由。
&esp;&esp;正如容娡無法看透他,謝玹亦無法將她完全看徹。
&esp;&esp;他能看出容娡在蓄意接近他,也知道她心思不純,似乎是另有所圖。
&esp;&esp;她同他以往見過的尋常之人似乎並無不同。
&esp;&esp;那些俗人,無論是為了他本人還是為了其他——諸如權勢,諸如地位,總之是為了從他身上謀取一些什麼。
&esp;&esp;眼下,容娡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