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雪時/雲鬟溼

第14節 (第2/3頁)

sp;她也算是成功地與謝玹更進一步了。

&esp;&esp; 外衫

&esp;&esp;容娡側躺在榻上，看不到自己肩上的傷勢，只能依照醫師上藥的動作，憑感覺分辨出自己的肩頭上應該破開了一個不小的口子。

&esp;&esp;血已經不流了，凝結的傷口上被醫師覆上許多傷藥，藥效慢慢開始發作，就像往她的傷口上潑了加了鹽的辣椒粉，又刺又辣的痛覺橫衝直撞地直往傷口深處竄，刺激地容娡眼中直冒淚花。

&esp;&esp;容娡不想在旁人面前失了儀態，便用力咬著唇，眼淚汪汪地忍住痛意，忍得額角冒出冷汗，微散的鬢髮沾了汗溼，如同幾筆凌亂的溼墨貼著蒼白如宣紙的臉頰。

&esp;&esp;她思緒紊亂，忽然想到一件極為嚴重的事——這樣深的傷口，極有可能會留下疤痕。

&esp;&esp;她白嫩無暇的肌膚上，會留下一道醜陋的疤痕！

&esp;&esp;容娡一向愛美，美貌是她自恃傲人的本錢。一想到身體上會留下疤痕、令她容貌有損，她當即連傷痛也顧不得了，有些焦急地回頭問醫師：“郎中，我這傷可會留下疤痕？”

&esp;&esp;轉頭的動作牽動傷口，劇痛竄入腦中，容娡“嘶”的一聲，鼻尖一酸，淚珠奪眶而出。

&esp;&esp;醫師先是一愣，望見她垂淚的一張小臉，面露為難，斟酌一陣，開口安慰：“這……未必。”

&esp;&esp;未必，便是有機率會留疤的意思了。

&esp;&esp;容娡壓下委屈，小聲道謝：“多謝郎中。”

&esp;&esp;她長了記性，小心翼翼地將頭回正，情緒低落，咬著唇，一聲不吭地默默流淚。

&esp;&esp;待醫師為她上完藥，用裹簾將傷處包紮好，謝玹走入居室，望見的便是一幅美人垂淚的畫面。

&esp;&esp;大多數人哭起來涕泗齊流，並不好看。容娡哭起來卻似海棠逢雨、菡萏凝露，有種楚楚動人的寫意美感，惹人垂憐，分外賞心悅目。

&esp;&esp;便是連同樣身為女子的醫師，起身離開時瞥見她垂淚模樣，都有些挪移不開視線。

&esp;&esp;但謝玹顯然並非尋常人。

&esp;&esp;他眉尖微蹙，清沉目光從她肩上傷處掃過，掠過她蒼白麵頰上垂著的淚珠，視線一頓。

&esp;&esp;略一沉吟，他以為她是因傷痛而哭，輕聲問：“傷口很疼？”

&esp;&esp;容娡背對著他，嗅到冷檀香，知是他來，眼淚落得更兇。

&esp;&esp;她輕輕點頭，頓了頓，又搖搖頭，抽噎道：“很疼……但我、但我不是因為傷口疼才哭。”

&esp;&esp;謝玹無聲無息地望著她的側影，琥珀色的漂亮眼眸中漸漸浮現出一點困惑之色。

&esp;&esp;容娡吸吸鼻子，鼻音濃重，小聲低喃：“……會留疤。”

&esp;&esp;謝玹愣了一下，未曾想到是這層緣由，眼中困惑慢慢散去。

&esp;&esp;容娡的傷因他而起，無論如何，他都絕不可坐視不理。

&esp;&esp;頓了頓，謝玹溫聲寬慰：“我會讓醫師用最好的傷藥，儘量不會留下疤痕。”

&esp;&esp;容娡的抽泣聲漸小。

&esp;&esp;過了一陣，她帶著哭腔悶聲道：“若是藥效無用呢？肩上留下疤……那該多難看啊。”

&esp;&esp;謝玹以往不曾同女子相處過，不大理解容娡作為女子的想法，更不知該如何安撫她，一時接不上話，竟有些無措，只好順著她的話輕聲哄道：“不難看。”

&esp;&esp;容娡眨眨眼，眸中水光瀲灩。她聽出謝玹嗓音中隱約帶著的那一絲無措，忽地轉過頭想看一看他此刻的神情。

&esp;&esp;但她肩上有傷，醫師特地叮囑過她，要保持側躺，不要亂動。

&esp;&esp;容娡不想平白惹罪受，便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esp;&esp;她舔了舔失了血色的唇角，眸光微動，故作傷心地問他：“那……如若謝公子日後的夫人肩上有傷疤，你會覺得不好看嗎，會因此而不喜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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