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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esp;容娡打著哆嗦朝他身上貼近,像是刻意地往他懷裡縮,又像只是單純因肩頭的傷而痛的哆嗦。
&esp;&esp;摸索片刻,她發著抖的手終於摸到謝玹的心口,摸到一片乾燥的衣料後,長長舒出一口氣,氣若游絲地喃喃道:“你沒事……便好。”
&esp;&esp;言罷,她似是終於放下心來,渾身卸了力道,雙眼一闔,徑直暈了過去。
&esp;&esp;那隻停留在謝玹心口處、柔軟白皙的手,也隨之脫力,順著他的胸口慢慢滑下去。
&esp;&esp;謝玹的心口忽地一空。
&esp;&esp;分不清只是因為她的手抽離,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esp;&esp;他薄唇微抿,一把撈住那隻綿軟無力的手,動作小心地調整了她的姿勢,輕手輕腳地將她打橫抱起。
&esp;&esp;容娡檀粉色的裙裾因這抱起的動作微微飄漾,像雨幕中彎垂的菡萏花。
&esp;&esp;謝玹的手背上沾了些血,他一動,血滴順著雪白的手指蜿蜒流淌,鮮明的顏色對比,頗有些觸目驚心。
&esp;&esp;一旁侍立的靜曇被那血色刺的回過神,立即上前,伸出手,道:“主上,讓屬下來吧。”
&esp;&esp;謝玹漠然地垂下眼。
&esp;&esp;他的眼前莫名浮現出,容娡紅著眼圈對他道,“他們都不喜歡我”的那一幕。
&esp;&esp;他眸光微動,淡聲道:“傳醫師來青檀院。”
&esp;&esp;青檀院,是謝玹如今在雲榕寺中的居所。
&esp;&esp;靜曇一怔。
&esp;&esp;謝玹吩咐完這一句,便抱著容娡抬足往殿外走。
&esp;&esp;靜曇看見,他雪松般的背影因為迎著光,被勾勒出虛糊的輪廓,白衣墨髮,越發不似凡塵中人。
&esp;&esp;但同時他也看見,謝玹跨過門檻時,容娡檀粉色的裙裾,在行走間繚繞在他的白衣上,將那空寂的白染上幾分溫度。
&esp;&esp;靜曇低聲應下:“……是。”
&esp;&esp;—
&esp;&esp;謝玹抱著容娡並不怎麼費力,很快便回到了青檀院。
&esp;&esp;他將她安置在一處乾淨寬敞的廂房中的榻上,守在榻旁,用帕子捂住她流血的傷口。
&esp;&esp;沒多久,靜曇帶著女醫趕來,謝玹鬆開手,退讓至一旁。
&esp;&esp;昏睡中的容娡若有所感,眉頭緊蹙,唇瓣微動,輕喃了句誰也聽不懂的話。
&esp;&esp;靜曇依據她的口型依稀猜測出,她說的是“謝玹”。
&esp;&esp;廂房中的氣壓莫名一沉。
&esp;&esp;容娡的傷在肩膀處,醫師須得解開衣襟給她上藥。
&esp;&esp;靜曇與謝玹不便留下,退出居室,走到外面的廳堂中。
&esp;&esp;日光從菱花窗中滲入,斑駁照到謝玹雪白的臉上。
&esp;&esp;謝玹的神色很冷,整個人一動不動地站著,猶如荒原中被霜雪裹挾的雪松。
&esp;&esp;他的手中攥著方才為容娡止血的那方帕子,血將帕子浸透,溼噠噠地貼著他的掌心,有些黏膩。
&esp;&esp;他潔白無瑕的衣袖上也染上了幾縷血。
&esp;&esp;靜曇覷著他的臉色,斟酌著開口:“容娘子治傷應須得一些時辰,主上不若先去更衣?”
&esp;&esp;謝玹看他一眼,輕輕頷首應下。
&esp;&esp;但他低垂著眼眸,似是陷入沉思,遲遲沒有要動身的意思。
&esp;&esp;靜曇不敢多問,安靜候立在一旁。
&esp;&esp;過了一陣,他聽見謝玹淡淡的問:“響尾蛇教的人如今在何處?”
&esp;&esp;靜曇忙道:“盡數在禪房中關著呢。”
&esp;&esp;謝玹若有所思的頷首,冷靜分析道:“刺殺來得蹊蹺,這些人未必出自響尾蛇教。”
&esp;&esp;靜曇沉吟道:“軍中……可能出了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