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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容娡猜想的不錯,家僕果然還住在客舍。
&esp;&esp;她的婢女佩蘭見到她,又驚又喜,險些要哭出來:“娘子這些日子可讓我擔心壞了!”
&esp;&esp;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佩蘭並未問她這些時日去了何處,只是將她從頭到腳地來回仔細檢查。容娡猜想許是謝玹的人救出母親時,前來這邊安頓過,便隨意問了一嘴。佩蘭的回答果然如她所料。
&esp;&esp;容娡暗自讚歎一聲,想到謝玹,心中愈發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蠢蠢欲動,抓撓著她的心口發癢。
&esp;&esp;佩蘭知曉她來了月信,便去庖廚為她熬了一碗活血化瘀的四物湯。容娡飲下後小憩片刻,醒來後感覺小腹的疼痛減輕許多,想到母親這幾日一直在唸叨的事,便提議出去走走。
&esp;&esp;山下溫度比山上要高上一些,容娡換了一身藕粉色的曲裾,嬌俏的顏色勾勒著她的窈窕的身姿,襯著烏髮雪膚,越發顯得她明豔動人。
&esp;&esp;佩蘭為她簪好發,望著她的玉貌花容的容貌,嘆息一聲:“娘子越發貌美了,只是清瘦許多。”
&esp;&esp;容娡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視線觸及妝鏡中自己的臉,唇角的笑意漸漸淡去。
&esp;&esp;她自知美貌,也十分清楚美貌猶如雙刃的武器——倘若她不能借此覓得庇身之所,這樣嬌美豔麗的容貌,在這亂世中反而會為她惹來許多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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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有了侍從護在身側,容娡走在丹陽的街市時,不似初來乍到那般提心吊膽。
&esp;&esp;她讓佩蘭指路,一行人出了客舍,徑直去了最繁華的街巷。
&esp;&esp;容娡走走停停,看似在閒逛,實則目光悄然打量著身邊往來的行人。
&esp;&esp;前幾日謝蘭岫說見到了神似劉覆的人,容娡心中驚詫,將信將疑。
&esp;&esp;可她清楚母親雖做事不大靠譜,但絕不至於連個人都能看錯,便悄悄將此事放在心上。
&esp;&esp;在會稽時,因著劉氏來容家頻頻尋恤滋事,劉覆又曾與她同讀一個學堂,尤其喜歡招惹她,容娡同他有過許多次交鋒,頗為熟悉他的為人。
&esp;&esp;以劉覆的紈絝性子,如若來了丹陽,必定坐不住,會四處閒逛。丹陽城並不大,繁華的街巷又只有那麼一段,他若當真在,稍作查探便可得知他的行蹤。
&esp;&esp;容娡只是這樣設想一番,卻未曾想到,轉過一個街角時,她不經意瞥了一眼,竟當真在一間店鋪前望見劉覆那張可惡的臉。
&esp;&esp;她呼吸一窒,腳步當即停下,想到以往經歷的那些曲意逢迎與欺侮,額角一跳,五臟六腑間的血液好似被煮沸,翻湧起憤懣燒心的憎恨。
&esp;&esp;原來母親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劉覆這廝竟當真追來了丹陽!
&esp;&esp;容娡面無表情地遠遠盯著他,長睫遮掩下的眼眸一片陰沉的晦暗之色。
&esp;&esp;雖不知劉覆為何來丹陽,但她總覺得此事同她關係匪淺——劉覆曾對她頗為迷戀,死纏爛打威逼利誘皆未得手,說不準此番就是衝她而來。想到此處,心中不禁騰起幾分煩躁不安。
&esp;&esp;她壓下翻湧的心緒,低頭陷入沉思。
&esp;&esp;侍衛注意到她的反常,隨她停下腳步:“容娘子,怎麼了?”
&esp;&esp;容娡掀起眼簾,敷衍的笑了笑,這笑容落入他人眼中頗為美麗無害。
&esp;&esp;她望著侍衛,估算了下時辰,忽地想到一計,眼眸微動,讓佩蘭將錢袋遞給他,笑道:“方才在那家店鋪裡試的玉簪,我想了想,還是有些喜歡,能否請你跑一趟買回來?”
&esp;&esp;侍衛不疑有他,接過錢袋折返回去。
&esp;&esp;他走後,容娡斂了笑意,視線微凝,冰冷而不帶有一絲溫度的目光掠過劉覆,溫聲細語地同佩蘭交代:“我瞧見了個熟人,你且在這附近等我,如若我出了什麼情況,遲遲不曾折返,找方才那個侍衛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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