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雪時/雲鬟溼

第93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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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很穩。你做的很好。”

&esp;&esp;他闔了闔眼，隱約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然而，一想到容娡會離開，心臟便彷彿被鋒利的絲線纏住，狠狠撕扯著他的心絃。除卻灼燒般的疼痛與驚怒外，湧入心頭更多的是束手無策的不解與慌亂。

&esp;&esp;風聲此起彼伏的穿過，呼嘯聲如同某種嗚咽，如泣如訴。

&esp;&esp;容娡很清楚，此刻自己應該拋下他一走了之。

&esp;&esp;然而她不經意瞥向謝玹的臉，竟從他眉眼低垂的神情裡，窺出一絲無措的脆弱，頓時有些不忍。

&esp;&esp;夜深露重，謝玹無法動彈，若是將他扔在地上，說不準會有野獸將他吃了。

&esp;&esp;那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esp;&esp;容娡尋到合適的理由說服自己。

&esp;&esp;她杵在晚風裡思索一陣，使出全身的力，將謝玹拖到馬車裡。

&esp;&esp;睡在車廂裡，顯然比躺在野地裡要安全的多。

&esp;&esp;將謝玹安置好後，容娡已是氣喘吁吁。

&esp;&esp;她坐在他身旁，緩了一會兒，抹了把額角滲出的細汗，小聲道：“哥哥，你別怨我。”

&esp;&esp;謝玹一言不發。

&esp;&esp;容娡嘆了口氣，將他的頭擺正，打量他兩眼，又將他的雙手交疊著放在身前，端端正正的擺成他從前的睡姿。

&esp;&esp;“今日有韓氏女為了同你成婚而擄走我，日後說不定會有其他人因此而謀害我。”她好聲好氣道，“你當清楚旁人對於我的態度，我留在你身邊只會是累贅，你我不如好聚好散。”

&esp;&esp;“……我……會護住你。”謝玹的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藥效的發作使得他說出每一個字都極為費力，以往總是溫緩清傲的語氣，如今似有無措的懇求，“不會娶旁人，只……娶你。”

&esp;&esp;他的聲音有些小，容娡不得不低頭分辨，聽清內容後，有一瞬間的怔忪，心裡發酸。

&esp;&esp;若是從前的她，聽了這話，必然會心花怒放，毫不猶豫地留下。可如今的她，見識過謝玹的瘋魔，經歷過心驚膽戰的囚|禁時光，又怎會因為一句輕飄飄的話停下腳步，甘願陷在囚籠般的情愛中。

&esp;&esp;“我並不是獨屬於你的物件。若你說的護住，便是將我藏起來……”她沉默一陣，淡然一笑，“那我寧願離開你的庇護，也好過提心吊膽的被你關一輩子。”

&esp;&esp;“謝玹，你可知娶我意味著什麼？”容娡的語氣染上幾分悵然，索性不裝了，把話說開了講。

&esp;&esp;“我實在是……擔不起族老之怒與他人之妒。想來我貪圖權勢富貴的本性你也早已看穿，從前的溫存，不過是迫於無奈的虛情假意，今日一別，好聚好散，你就當我是……不願同你共苦。”

&esp;&esp;謝玹如同溺了水的人一般，呼吸陡然變得急促起來：“別……別走……”

&esp;&esp;容娡沒有理會他的懇求，冷下心來，起身欲走。

&esp;&esp;怎料，衣角卻被一隻顫抖的手掙扎著攥住。

&esp;&esp;她身形一頓，有些驚訝，沒想到謝玹竟能掙開藥效。

&esp;&esp;濃墨般的黑暗裡，看不清謝玹的面容，但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彷彿扯住她的衣角已經用光了他的所有餘力。

&esp;&esp;容娡拽了拽衣角，居然沒拽動，不禁嘆息一聲。“你……這又是何必。”

&esp;&esp;“哥哥，你說過的，萬物皆有定數，強求不得。”

&esp;&esp;“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几十載，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她忌憚謝玹的權勢，不欲同他撕破臉，便好聲好氣的勸，“若一味糾結某些人與事的得失，實在是不值當。”

&esp;&esp;謝玹身不能動，鼻息凌亂，只固執地用幾根手指扯住她的衣角。

&esp;&esp;容娡同他較著勁，漸漸不耐，狠心又用暗器刺了他一下，這才成功脫身。

&esp;&esp;跳下馬車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