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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容娡艱難的將眼睜開一道小縫,只匆匆望見燭光下,泛著朦朧光澤的銀絲雲紋衣料,緊接著眼皮又無力地闔上。
&esp;&esp;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似乎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過了一瞬。
&esp;&esp;混沌中,沉穩的腳步聲重新響起,容娡被抱著放到床榻上。
&esp;&esp;溫暖的被褥蓋在身上,容娡小聲嘟囔了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很快便被濃重的睏意淹沒,沉入睡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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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容娡再次醒來時,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esp;&esp;燭臺上的蠟燭燃的還剩兩指寬的小半截,光線水似的朦朧,室內像蒙著一層輕紗。
&esp;&esp;睡前的記憶有些模糊,她呆呆的反應片刻,看向更漏,距離天亮還得一兩個時辰。
&esp;&esp;容娡昨夜睡得早,此時醒來,一時也沒了睡意,索性披衣起身,端起燭臺。
&esp;&esp;地上灑著些水跡,浴桶仍放置在屏風後,裡面盛著的水早已涼透,水面浮動著粼粼的金光。
&esp;&esp;容娡盯著浴桶瞧了一陣,聽見耳房裡有窸窣的動靜,以為守夜的白芷被自己吵醒,便趿著鞋,繞過浴桶朝耳房走去,抬手撫開珠簾:“白……”
&esp;&esp;珠石微涼,丁啷著自她的肌膚滑過。
&esp;&esp;燭光躍動著映亮珠簾,珠石晃動,光影搖漾,灑在耳房中,正端坐著的那人的一身白衣上。
&esp;&esp;他聞聲掀起眼簾,清峻的眉眼被飄漾的燭光映亮,琥珀色的眼瞳泛出冷湛的光暈。
&esp;&esp;容娡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眼花了。
&esp;&esp;她揉了揉眼,有些警惕、又有些不確定地問:“謝玹,你怎麼在這?”
&esp;&esp;謝玹闔上手中書卷,仰面凝視著她,面容一如既往的溫雅,睫羽下的眸光復雜而古怪。
&esp;&esp;他輕而緩聲道:“我……想你。”
&esp;&esp;“想,再多看你兩眼。”
&esp;&esp;聞言,容娡心口發堵,喉間好像塞了石頭,堵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sp;&esp;半晌,她嘆息一聲,“你一夜沒睡嗎?”
&esp;&esp;謝玹搖頭,起身走到她身旁,自然而然地從她手裡接過燭臺,動作沒有半點違和與猶豫,彷彿照顧她,早已成了刻入他骨子裡的習慣。
&esp;&esp;“才醒。”他極輕的笑了笑,眼眸裡暈開細碎而璀璨的光,“正想著你,你便來了。”
&esp;&esp;容娡心裡越發堵得慌,不知該說些什麼,便低下頭,乾巴巴的“哦”了一聲。
&esp;&esp;謝玹身量極高,站在人面前時極具壓迫感。然而此時他的面容溫雅而平和,似乎只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分別,想來看看她,並無別樣的心思。
&esp;&esp;他朝窗外看了一眼:“時辰還早,回去再小憩一陣?”
&esp;&esp;容娡搖搖頭,不知想到什麼,扯住他的衣袖:“你隨我來。”
&esp;&esp;居室內的燈盞一一被點亮,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esp;&esp;容娡將謝玹牽到燈光下,捧起他的手,低頭檢視他裹著白布的掌心,小聲道:“……傷還疼不疼了?”
&esp;&esp;謝玹竭力維持的從容鎮定,因為她的這句話,霎時冰消瓦解。
&esp;&esp;他俯身枕在容娡肩頭,微涼的髮絲搔著她的頸側,鼻骨壓著她的衣料,嗓音又悶又低,帶著點兒鼻音:“疼……姣姣,傷口好疼。”
&esp;&esp;容娡心中澀然,說不出話,抬手輕輕摟住他的背。
&esp;&esp;想了想,偏頭在他鬢邊落下輕若羽毛的一吻。
&esp;&esp;謝玹的氣息變得不穩,堅實的雙臂箍著她的腰,將她摁在懷裡,迫著她仰起頸項。
&esp;&esp;披在身上的外衫滑落,他清冷的目光落在她頸側破了皮的傷口處,頓了頓,溫熱的唇舌隨之覆蓋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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