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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
秋季已經過了一大半,定安城還並不顯得太冷,這座擁有“暖城”之稱的宏偉城市,在這一天開始一改常態地引入商人,各地的商人幾乎都聞風趕來。
定安城一共二十四個城洞,一夜之間被堵得水洩不通。
這種景象,自然是因為定安城一年一度的燈會即將到來。
而秦軻坐在馬上,看著定安城的城牆和城樓,透過城洞縫隙,他已經隱約看見一派熙熙攘攘景象,本來他以為建鄴城已經足夠繁華,但相比較起唐國,竟然還是小巫見大巫,差了不少。
“愣什麼呢。”秦軻聽見耳畔高易水的聲音,有什麼東西向著他飛了過來,他伸手一抄,入手是沉甸甸的袋子,他光聽裡面物事的摩擦聲音,他就可以猜到裡面必然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商隊既然已經到了定安城,自然三人與商隊之間的緣分也到了盡頭,當此之時,高易水自然要把那本該屬於他們的酬金拿到手。
而焦陽眼看著現如今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商隊也不再需要秦軻等人的保護,巴不得這幾位祖宗走人,省的他報價多報了三成的事兒東窗事發。
當然在面子上他當然也不好表現出來,所以離別之時,倒是跟高易水好一陣寒暄,大多是什麼“捨不得”“一路行來也有感情”,高易水也是滿臉笑容地回應,諸如“來日定然叨擾”彷彿不要錢地往外甩。
秦軻也不轉頭看高易水,只是平靜地道:“虧你有那閒心,還能跟他扯那麼多屁話。”
“什麼叫屁話?”高易水卻不這麼認為,他笑了笑,道,“他表面上跟我說什麼捨不得,肚子裡卻是趕緊走;說有感情,肚子裡卻是你這傢伙坑了我不少錢財。難道你不覺得這種人很有趣?”
“那是你覺得。”秦軻斜眼瞥了他一眼,“我最煩這種人。”
“是嘛?”高易水又扔給他一袋鹿皮水袋。
秦軻有些疑惑地接過,開啟之後,一股濃烈的酒味,但卻十分香醇,“什麼意思?”
“這可是賣給唐國王宮裡的貢酒,我這麼跟人家說話也不是一無所獲,人家急著把我往外推,總得找點什麼東西搪塞我不是?光是這一袋酒,就值不少錢,而且想買還得託關係。反正我向來覺得,這種人比二愣子好,至少二愣子可不會給我這好東西。”高易水哈哈地笑著,開啟自己手上的那隻鹿皮水袋,大口喝了一口。
李求凰好烈酒,自然這供應唐國王宮的貢酒也不是荊吳的清淡黃酒,而是難得的白酒。
高易水一口灌入,到那股酒液如火一般貫通胸腹,雖然烈性如北地烈酒,可卻並不讓人感覺到刀割的感覺,而是讓人渾身暖洋洋的,就連城外的寒意都褪去了不少。
他哈哈哈大笑,道:“痛快!”倒是讓排隊的人不少側目。
定安城門口的佇列雖長,然而通行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慢,大概是因為燈會將近,所以門禁也放開了許多,基本上就是軍士在貨物上看了看,隨意翻了翻,也不做太多記錄,就擺擺手放行。
秦軻終於親眼見證這座雄城之內的繁華,第一時間也是微愣。
滿街都是人,滿耳朵都是喧囂,定安城中的百姓看來個個都是小富之家,竟然少有身穿麻布衣衫的人,就連小販也是滿臉的福相。
寬闊的街道並不會導致擁堵,馬車可以很通暢地在道路的中央兩條道路上透過。馬蹄踩在平坦的青石板路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十分清脆,與店鋪門口上輕輕搖曳的風鈴聲相得益彰。
高易水看了看,笑道:“天涯相隔系銅鈴。”
“這也是李求凰的詩?”秦軻道,不過即使高易水不回答,他大概也瞭解了為什麼兩旁的店鋪門口都要掛一串風鈴。
秦軻下了馬,牽著韁繩一路緩緩向前,這匹荊吳的所見盡是瓊樓玉宇,青瓦、雕欄、花格窗,就連飛簷的頂端都安著不少裝飾,遠遠看上去,就好像一個高傲地昂著頭的貴人,正午的陽光讓他顯得無比偉岸,飄飄欲仙。
而秦軻抬起頭,遠遠地看見有一棟高高的閣樓在遠方,鶴立雞群。它就宛如觸控天空的一隻手,想來那就是所謂的“摘星樓”?
如果說建鄴城在諸葛宛陵的經營下有一種內斂的驕傲,而定安城無疑是張揚的,所有人都願意表現出自己身為唐國人的驕傲。
即便墨家保留了稷朝稷上學宮,據說“學士三千,爭論聲日夜不休”,可那又如何?他們有著一位足可以稱之為“詩仙”的國主,即便單論琴棋書畫,這天下也沒有幾人能勝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