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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少?”秦軻愣愣地問出一句,聲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他無法控制自己不露出一臉呆滯,更加無法將自己的目光從那座金燦燦的寶塔上移開。x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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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金而已,公子不必客氣。”老鴇何等精明,她觀察著秦軻和高易水臉上不同的神情,心下已然明瞭,或許這個衣著破爛一點的才是兩人中的主話人?
百金之數,聽起來似乎不多,但實際上黃金一直以來熔鍊不易,要從礦石之中提取足量黃金,不但費時,而且也十分費力。
當年稷朝四海賓服之時,天下通用的都稱之為“金”,實際上更多都是黃銅,也被稱為“下幣”,真金則被稱作“上幣”,只有官宦人家才能用得。
孫青曾開價要買秦軻的小黑,張口便是百金,雖震撼人心,但畢竟只是口頭上開價,秦軻並未見到實物。而現如今這幾摞金餅擺放在眼前,閃出的金光真的是讓秦軻有一種晃花了眼暈乎乎的感受。
不僅是秦軻,就連在蘭玉軒多年的寧馨看到這些金餅的時候,也是忍不住驚撥出聲,自家青樓背後的勢力究竟有多大她並不清楚,但多年來無論大小賓客都無一人敢在樓中撒野,樓中姑娘珠釵飾物也比其他青樓新式貴重,便能隱隱讓人猜出一二。
而她,從未見過自家樓子給任何一位陌生客人送出這樣一份“薄禮”。
“薄禮?”寧馨低聲喃喃,又莫名有些悲哀,人和人之間果然是不一樣的,對於她來說,窮其一生都恐怕攢不了十分之一,在自家老闆眼中不過是一份可用來隨時饋贈的小小禮金。
而有資格收下這份禮金的秦軻卻認她為長姐,她心下突然生出幾分悔意,擔心自己剛才的所做是不是有些太不知進退了?
高易水喝了一口酒,望向那金光燦爛的金餅,面上顯得十分平靜,趁著秦軻還在震驚的當兒,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無功不受祿,不知道貴樓突然送上這份禮物,是什麼意思?賄賂?還是有求於我們?”
秦軻眼神遊離的樣子,令老鴇心中有些奇怪,如果說秦軻的背景真是朝堂之上說一不二的諸葛宛陵,又怎麼會被這區區百金所震懾?
只不過當高易水淡然發話之後,她頓時覺得自己先前判斷不錯,眼前的這位雖一身破衣爛衫,身上卻自有一股清高之意,而且那一雙眼中明鏡似的超脫顯得十分自然,完全不像是故意裝出來的樣子。
她心中一凜,諸葛宛陵貴為一國丞相,算得上這荊吳國土之上最高的實權統治者,這荊吳的一切財富從土地到錢貨,無一物不是他的東西。
可也正因如此,諸葛宛陵反而是這荊吳之中,最大的一個窮光蛋。他的背後是國庫,一分一厘都需用在國家大事上,即使他可以中飽私囊,可如果諸葛宛陵是這樣的一個人,又如何能在短短几年便整合士族,驟然建立起這樣一個強大的荊吳?
並且世人皆知,諸葛宛陵唯才是舉,從未有聽說他有什麼親屬靠著他的關係作威作福,而他的親屬,未必就得是家財萬貫之人。
老鴇臉上的笑容並未因為心中的腹誹而消散,反而變得更加熱切起來,她擺擺手,說道:“公子哪裡話?我們老闆只想與兩位交個朋友,別無他求,更談不上什麼賄賂。”
“哦?只是交個朋友?”高易水看了一眼秦軻,此刻秦軻也收回了看著金餅的目光,與高易水對視了一眼,欲言又止,而高易水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開口對老鴇道:“既然是交個朋友,貴樓主人為何不出來相見?坐下一同對飲幾壺,暢談一番,豈非平生一大快事?”
老鴇微微一愣,卻對高易水的疑問並不意外,但她一時又把握不到高易水心中的想法,只得勉強笑道:“我家老闆不善飲酒……”
“喝茶也行啊!”高易水打斷她,眼裡有幾分狡黠,“正好我還帶了琴,我的曲子外面兒可不容易聽到,剛好還能請貴主人鑑賞鑑賞。”
“這……”老鴇低著頭,有些為難,“十分不巧,我家老闆正好有筆生意要談,所以剛剛已經出了樓子,眼下我也不知他是何去向。”
“沒關係。我可以等。”高易水仍然堅持道:“若見不到貴主人,哪能貿貿然收下這份禮,唐突了……唐突了……”
秦軻怔怔地看著高易水,遲鈍如他也已經感覺到了高易水一句一句之中暗藏的幾分咄咄逼人的意思,好像一把快刀,直直地前進劈斬,一直向著老鴇的心臟而去。
只是,他為什麼一定要見到蘭玉軒的老闆?
“這……實在不巧。”老鴇還是強笑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