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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定方的戰刀並不怎麼鋒利,如果要說好的名刃是吹毛斷髮,那麼蘇定方的戰刀寬闊而厚重,更像是一根用來砸人的棒槌。但秦軻望著那道冷厲刀鋒,卻也十分清楚,如果這道刀鋒真的刺中自己的喉嚨,就算刀鋒再遲鈍,也足以讓他的血液順著喉嚨噴湧而出,而那股力量更是會直接順勢撞斷他的喉骨。
順著戰刀,秦軻看見了蘇定方臉上的微笑,他知道蘇定方還是手下留情了,但心裡仍然生出幾分怒意。
但卻不得不退。
戰刀在劍盾中間的縫隙穿行,持續向著他的喉嚨迫近,秦軻能感覺道蘇定方那股戰意越來越強,而他已經退無可退。他鬆開被劍盾卡住的戰刀,舉盾在前,戰刀順勢上挑,兩者相交,閃爍出道道火星。
阿布的長槍已經到了蘇定方的面前,但蘇定方已經重獲自由,遊刃有餘地在槍尖一點鋒芒到達他胸口之前後退,上挑的戰刀順勢砍在槍桿上。
畢竟是木杆的長槍,蘇定方的力量之大,就算是以這遲鈍的戰刀也足以把槍桿劈裂開來,阿布只能是鬆開槍上的勁力,讓長刀的力量順勢把長槍帶得向上而去,宛如飄入雲端,又在他抓在尾端的手力量下,重新收了回來。
場間在這一刻似乎時光倒流,秦軻和阿布再度一人居於前一人居於後,只是面對著面前似乎並不急躁的蘇定方,兩人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幾分凝重和敬佩。
小國主終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儘管三人在場間你來我往數個來回,速度卻快到讓他幾乎應接不暇。他只覺得只要自己微微一眨眼,這場精彩的戰鬥就會在一瞬間完結。
“現在是誰在上風?”小國主抬頭問身旁的那位姓王的老宦官道。
他能這麼問,自然證明老宦官不僅僅只是一個宮廷宦官,更是一個有著一定修為的修行者。儘管宦官在經過淨身房的酷刑之後往往身體和心靈上會產生一些殘缺,導致他們難以攀登武道或者精神的高峰,但事在人為,總還是有一些人有那般的毅力做得到。
聽見國主的問題,老宦官低頭笑了笑道:“兩位學子雖然年紀尚淺,但仍然能與身經百戰的蘇將軍平分秋色,實屬難得。”
說是平分秋色,但實際上真正有眼力的人還是能看出秦軻和阿布兩人處於下風,不過這場演武本就只是兩國友好舉動,就算不乏東風壓倒西風的意味,可也沒人會傻傻地站出來反駁。
小國主聽了這句話,興高采烈地拍手,晃著雙腿道:“不錯,先前那會兒我還以為他們要輸呢,這個蘇定方看起來不怎麼健壯,但是出刀倒是很……霸道。”他想了一個比較合適的形容。
“蘇定方修行的鐵壁功,本就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加上蘇家世代在戰場上打熬技藝,霸道也是自然。”老宦官微笑回答。
“戰場?”儘管小國主當年也是生在吳國分裂之年,可畢竟年紀尚小,更未親眼見過戰爭,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道,“相父說長城那邊時常有饕餮犯邊,吃人都不吐骨頭,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老宦官眯著眼睛,看著場間三人的對峙,“否則當年帝朝衰微之時,何必還要抽調國庫錢糧支援木氏家族?丞相想來跟國主說過,這次他們來,必然是有求於荊吳,國主還是要早做打算。”
小國主點了點頭,儘管他對於這些事情一竅不通,但當他眼神落到那正默默品嚐淡酒的諸葛宛陵,心裡一下又安定下來:“反正有相父,這些事情我都不用擔心。”
他聲音清脆地道:“相父身體不好……還是少飲些酒為妙。”
諸葛宛陵緩緩點頭,並沒有因為國主這突然的關心而感覺到惶恐,眉宇間盡是散淡:“多謝國主關心,臣明白。”
他的這種態度,自然引來了那些聚攏抱團計程車族官員的不滿,交頭接耳的聲音在人群之中四處飄蕩。
“國主這般禮遇,他竟然還能安靜地坐著,真是不敬。”
“到底國主年齡還是太小,如若國主再大一些,哪兒能縱容他諸葛宛陵這般猖狂?一介布衣,竟然能位列首座……”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見了。他畢竟是丞相,如果怪罪下來,治咱們一個大不敬之罪,咱們都沒地方說理去。”
“他敢?這荊吳的盛世,還不得都靠我們?治罪?我倒要看看,他敢治咱們什麼罪!”
秦軻的風視已經展開,周圍的風吹草動在他耳朵裡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自然這些話語也一點不漏地進了他的耳朵。只是此刻他也無暇顧及那麼多,當下,蘇定方才是他最難纏的麻煩。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