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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扶住他的胳膊,低頭看見軍士滿臉的鮮血,嚇了一跳,急問:“你怎麼了?”
周公瑾從桌邊走了過來,也一臉驚愕地看著那士兵。
士兵扶了扶歪掉的頭盔,稍稍緩過勁兒來,眼睛發紅,聲音微顫道:“大人!不好了……北營的病人造反了,一千五百餘人……兵器庫被他們搶佔了,康大人……康大人方才就死在我腳下……本來看守北營的五百弟兄聽說圍困在最裡頭,眼下大門口只剩下三百多人,都……都在拼命抵抗,但……應該撐不了多久了!”
阿布大驚失色,一把掐住了他的雙肩,本來就因為緊張而雙腿發顫計程車兵差點沒被他按得跪下去,他大吼著問道:“怎麼會這樣?”
而周公瑾只是閉上了眼睛,聲音平靜而略帶疲倦地說道:“看來事情還是往最壞的方向去了……”
那些黑布,果然是那些陷入絕望的病人們相互聯合起來的一種徽記,只不過不知是誰想出了這樣的辦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原本一盤散沙的災民組織起來,還能行動如此迅速果決。
但如今該去考慮的當然不是這件事情。
“阿布。”
“我在。”阿布立刻應道。
周公瑾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扔了到了他的手中,“你領著我的令牌,帶三千甲士去北營,平定暴亂,記住,不要讓任何一人逃出營地,反抗者,殺無赦。”
望了一眼手裡黑得深邃的軍中專有令牌,阿布臉上一呆:“殺無赦?那,那可都是普通老百姓啊……還都是病人……”
周公瑾搖了搖頭,目光沉重地看著他:“既然他們決心要反,自然就不再是我荊吳的百姓。”
阿布還想再替那些人辯解一句:“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周公瑾一聲低喝:“阿布!聽命行事!若是你不想聽命,現在就可以回去建鄴,回去你那太學堂,繼續讀你的聖賢書,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阿布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指頭攥緊了手中的令牌,臉上神情慢慢由痛苦轉向了肅穆,走出的每一步都覺得無比沉重。
等他帶著軍士們趕到北營的時候,營地裡早已是一片喊殺之聲,不親眼看見甚至都不敢相信,這些得了瘟疫的病人竟也可以勇武到這種程度。
他們迎著刀槍,身上穿著搶來的甲冑,像是野獸一般狂吼著,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同樣的,他們也不會在意別人的性命,一個一個雙目赤紅,利落地揮刀,手起刀落間,不斷有士兵的頭顱在他們面前飛揚到半空之上。
這些抵擋在門口的多半是大河郡本地的軍隊,雖有著一整套的裝備,可畢竟缺乏真刀實槍的訓練,更多的都是非戰時便會辛勤耕作于田間的樸實農民,如今不得已拿起了長矛刀兵,可面對這些兇猛如野獸,狠辣如厲鬼般的暴民,他們反而是落在了下風。
如果不是荊吳軍法嚴苛,臨陣脫逃會累及家人受過,只怕這區區三百人的隊伍早已經崩潰四散。
“憑什麼要關著我們,老子如果活不下去了,你們也得給老子陪葬!”暴民中,有壯碩者額頭青筋爆出,手上握著的刀身冒著熱騰騰的血氣,他殘忍大笑起來,吆喝著大喊道,“鄉親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讓這些當兵的也看看,咱們不是能讓人隨意愚弄的!”
暴民們此刻群起激憤,自然是同時響應,他們舉著兵器共同嘶吼,宛如潮水一般迎頭撞上那三百軍士的佇列,剎那間四面鮮血飛濺,飆上陰沉的天空。
“舉弓!”阿布站在那佇列之後,聲音有些喑啞。
而隨他一同站在此處的三千甲兵,雖遠不如荊吳那些鐵血練就的精兵,卻也算是地方駐軍中的精銳之師,他們舉弓嫻熟,動作一致甚至有那麼一些整齊的美感,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語,眼神堅定,只等著阿布接下來的一聲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