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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眼良久之後,皇帝最終還是敗下陣來。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軟刀子還真是有奇效,讓皇帝罰他們不是不罰他們也不是,搞到最後,皇帝只能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對付、整治他們。譬如大興廠衛。
皇帝攝於輿論,難以朝一些不聽話的臣子下黑手,所以便有了特務們孳息的土壤!
皇帝狠狠的瞪了張鶴鳴一眼,心中罵道:“作吧,你們都作吧!等把大明作死了,爾等的子孫後代統統披髮左衽!”
皇帝喝道:“馬政這件事還是不宜叫葉閣老插手的好。一來整頓九邊牽涉甚大,事無鉅細,都要仰賴葉閣老的才智、威望。他本就分身乏術,難以抽身再來經手馬政;二來葉閣老畢竟年事已高,朕實在不忍心見他為國事操勞,日益蒼老;三來就是葉閣老整頓九邊,主要整頓的是九邊的吏治,將校的拔擢,至於九邊的具體防務、兵員數額、糧草器具等等則不在葉閣老的職權內。馬政是個關乎大明王師戰鬥力的大事情,不可不慎!勞煩張尚書給舉薦一位既識人也識馬的全才來主持馬政的革新,來主政太僕寺。”
張鶴鳴聽出了皇帝口吻裡的怒意,無奈之下,值得說道:“臣下這兒有三個人選,望皇上體察。一者故遼東經略熊廷弼,熊大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而又兼具兵略,是馬政革新的不二人選。雖然委身太僕寺有些屈才,可誰叫他在遼東主持軍政一年多而無尺寸之功呢?”
皇帝自然聽得出來,張鶴鳴這是公報私仇。熊廷弼雖然有些才幹,卻是個天生的大嘴巴,跟漢朝的晁錯似的,見誰罵誰,端是個拉仇恨的小能手。除了楚黨的官員,朝廷上下的文武大臣幾乎能罵的都讓他罵了一遍,而張鶴鳴更是熊廷弼抨擊的重點物件。
而這一次皇帝雖然攝於朝野上下的壓力,用袁應泰取代了熊廷弼經略遼東,可是讓群臣不滿意的是,原以為卸任後的熊廷弼會灰溜溜的滾回老家種地,可實在沒有料到小皇帝竟然留了一手,讓熊廷弼進入了兵部,擔任兵部的二把手。
這讓張鶴鳴如何能接受?跟自己老仇家成了同事,一口鍋裡攪馬勺,這可怎麼得了?
想明白這一點,皇帝也就不奇怪張鶴鳴為什麼會舉薦熊廷弼了,無非就是想要噁心熊廷弼罷了,畢竟,太僕寺可不是什麼高大上的衙門,裡頭的頭頭太僕寺卿也才從三品的官,跟兵部左侍郎或者遼東經略比起來可謂是掉價掉到姥姥家去了。
皇帝隱忍不發,冷冷的盯著張鶴鳴。
見狀,張鶴鳴知道小皇帝不好糊弄,已被他識破了詭計。可老張絲毫不臉紅,他知道此路不通後,也不覺得惋惜,便立刻又道:“這第二個可供篩選的人乃是尚寶司司丞袁可立,此人曾在萬曆朝歷任推管、御史,為人精明強幹,頗有韜略。尤擅斷案,頗有懷英、龍圖在世之姿。”
皇帝更加惱火,心說朕讓你舉薦一個養馬的官,你給朕推薦了以為斷案的狄仁傑、包拯是啥意思?
見皇帝似乎又要發作,張鶴鳴忙道:“皇上有所不知,這個袁可立雖是個文官,可精通兵法,其才幹學識,猶在臣下之上。”
皇帝不以為意,喝道:“既是個能臣,為何現在擔任的卻是尚寶司司丞這樣的小官?”
尚寶司說白了就是保管玉璽、令牌的一個衙門,實權不大。幹好了沒功勞,幹不好,得,連苦勞也給你擼掉。
張鶴鳴忙道:“袁可立在皇祖朝被罷官,皇考在世時,為袁可立撥亂反正,他這才二度進入朝廷,是以官聲不顯,官位不赫。”
皇帝點了點頭,這才不情願的答道:“勉強算一個吧,第三個人是誰?”
張鶴鳴不慌不忙地對奏道:“臣下舉薦的第三人名喚楊嗣昌,現任戶部郎中,乃是兵部右侍郎兼陝西三邊總督楊鶴之子,此人博學多才,有奇謀,有靜氣,亦通兵略,可為陛下牧馬於四野。”
皇帝點點頭,假如說張鶴鳴舉薦熊廷弼是純屬扯淡的話,那麼這個袁可立跟楊嗣昌確是有真才實學的。皇帝沉吟半晌後道:“擢袁可立任太僕寺卿,楊嗣昌為太僕寺少卿,明日朕再召見他們,當面提點兩句。”話已至此,皇帝下達逐客令的意味已經相當明顯了。
張鶴鳴自討沒趣,連忙告退。
皇帝對這個老油條也沒什麼親近感,便擺擺手,趕蒼蠅似的讓他離開了。
皇帝有些餓了,便喊魏忠賢,讓他置備晚膳,可半晌之後,來得人卻是客氏。客氏笑道:“皇爺好大的忘性,不是您自個兒囑咐魏公公,讓他今晚留宿在東廠,連夜提審要犯的嗎?”
皇帝恍然大悟,他自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