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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皇帝盯著葉向高說道:“剛才方從哲講得是更改商稅稅率,而不是讓礦監製度死灰復燃!不要太敏感了。”
葉向高退了一步,俯首帖耳,沒有再多說什麼。皇帝已經及時將方從哲打發出了東暖閣,態度算是鮮明的表達出來——朕不願意看到你們繼續吵下去。
皇帝講道:“滿朝文武,乃至鄉野販夫走卒,無不知曉礦監之弊。可是為什麼英明神武的皇祖還是執意要徵收這個礦稅呢?第一,國庫裡的確沒錢,朝廷沒錢,什麼事也做不了。一個幹不成事的朝廷,就會逐漸喪失天下民心;第二,以往的礦稅、商稅徵收的太少,以至於商賈們一個個吃的肥頭大耳,朝廷卻瘦成了皮包骨頭。”
“皇祖會不知道礦監製度的弊病嗎?實在是情勢所迫,不得不為之啊。”
“朕這麼講,絕非是為了給礦監製度翻案,廢除礦監製度是皇祖的遺訓,是皇考親自下的旨意。朕若是復活礦監製度,那不就是成了不肖子孫嗎?所以朕絕對不會復活礦監製度或者巧設名目,讓礦監製度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
皇帝的這番言論,總算安撫了大傢伙的心思,畢竟這幫人可都是推翻礦監製度,才得以粉末登場的啊,就拿葉向高來說吧,為什麼當年他被皇帝趕出了內閣?還不是因為他反對礦監製度尤為激烈,斷了萬曆皇帝的財路。要不然以葉向高的威望資歷跟忠心,萬曆皇帝也不捨得趕走他。
皇帝將群臣細微的表現盡收眼底後,又道:“雖然礦監製度絕不可死灰復燃,但商稅稅率務必要改!”
皇帝講這話時,擲地有聲,像一柄柄鐵錘,砸在了諸臣心頭。
皇帝道:“皇祖朝礦稅大興,是有著深層次的原因的,正如方從哲剛剛所言,大明立國以來,商稅訂的就過低。也正是這種不可理的開端,為後來皇祖朝的礦稅大興留下了餘地。皇考在位是,兩次發內孥,共計兩百萬兩賑濟邊軍,鼓舞士氣,數月以來,朕也拿出了無算的內孥金,來補國庫的虧空。從這一點來看,礦稅大興固然有著自身不可克服的諸多弊病,但卻也對國朝初期以來定下的商稅制度有所匡正。”
這話初聽起來似乎是要替礦監製度翻案,但是緊接著,皇帝話鋒一轉,“可是皇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內臣們充任礦監,在民間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們本就對內臣無多好感,加上又是要增收賦稅,自然牴觸心理就來了,質疑礦監製度和理性的聲音也緊跟著喧囂塵上。”
“再者,由礦監徵收上來的礦稅,一股腦地全部被運往皇帝的內孥,這無疑是對國庫財賦肆無忌憚的掠奪,這在當時國庫仍舊空虛,財賦依舊緊張的情況下,無疑會激化朝野上下的矛盾。一來二去,竟是將好好的一個礦監製度,變成了礦監稅使們寄生其上的一條苛政。”
皇帝一席話可謂是振聾發聵,一條用內臣充任礦監稅使,一條礦稅收歸內孥所有,簡直是一語中的,直指要害,令群臣傾佩拜服。
皇帝見大傢伙的思想都在朝著好的方向靠攏,便開心的講道:“朕承諾,此次將遼響轉嫁到商稅之上,所徵收上來的賦稅,統統收歸國庫所有,令戶部官員打理,內臣不得染指。”
皇帝金口玉言,此話一出,就連葉向高的面色也逐漸緩和了許多。
皇帝道:“吩咐有司,在三個月內重新修訂稅法,其中鹽課、礦稅、關稅乃是重中之重。另外,像藥材、絲綢、典當、錢莊、酒樓、青樓、賭坊也都是需要重點關照的。這件事,就交由葉閣老來主持吧。”
葉向高猶疑半晌後,值得領旨謝恩。
事實上,皇帝並不覺得以目前自己的威望與能力就足以改革商稅,畢竟在無官不商的明末,同商人們徵收銀子,也就是在同官員們要銀子。而朝廷想要徵收銀子就需要官員們在各地賣力。也就是說,兜了一個大圈,多收商業稅,就是讓官員們自己掏腰包上繳國庫,這種事,沒人會做!
所以說,皇帝雖然對此事破費口舌,但其實他心底裡對這件事抱有的期望並不高,或者說今天只當是一次投石問路,看看深淺罷了。皇帝畢竟登基的時間不長,朝野上下很難說有什麼死忠勢力肯替他奔走賣命。這一切還都需要時間,慢慢培養。
不過,皇帝到底還是低估了改革的阻力,沒過兩日,彈劾方從哲,反對增加商稅,呼籲朝野上下體恤商賈的摺子就堆滿了內閣,皇帝粗略的估計了一番,若是用這些紙張擦屁股,足足夠他用到八十歲的!興許還能當作傳家寶,讓龍子龍孫們也跟著擦上好幾年。
皇帝讓魏忠賢挑